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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连英背着老人一个劲儿往前冲，身后跟的年轻男人被那群女人拦住，问他具体情况。
他嫉恶如仇地吼，“季时衍故意把爷爷推倒了！”
“什么？他推老爷子干什么？”
“老爷子只是让他注意身体，他说他多管闲事就推了他，老爷子摔倒，怕是摔到脑袋了，刚刚还口吐白沫。”
那人疾言厉色，回头看向季时衍，同样是害怕又憎恶的目光。
季时衍站在房间门口，倚着镀金的门框，神色冷淡如水，目光似有若无，像是结了一层冰霜，远远地看过来。
“好狠的心，他的病应该没有治好吧，对老人也下得去手。”
“是啊，爷爷对他是最好的，他还这样，遭天谴，天打五雷轰都不为过…”
客厅乱成一团，着急的呼喊声，咒骂诋毁声，女人的窃窃私语，不远处传来的警报声汇集起来。
“狂躁症就是这样，他以前也这样，动不动就发脾气，家里什么东西都摔烂了才肯罢休……”
“那他这个是精神疾病啊，婆婆，他这样还能管理公司，太可怕了…”
狂躁症？精神疾病？
叶禾在杂乱的喧嚣中，清晰辨别出了这几个字眼。
120的警报声渐行渐近，男人们愤怒的咒骂和女人惊恐的议论在令人心惊肉跳的背景音里上演。
叶禾看向房门口的季时衍，他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面目平静，像是听惯了这些恶意的揣测和恶毒的诅咒。
他掏出手机，想给林语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一下叶禾。
拨号的时候，一阵咆哮忽然盖过了所有声音。
“吵什么呢！老人需要安静！”
叶禾用了自己最大的声音，吼完以后嗓子火辣辣地疼，险些破音了。
但客厅总算安静下来，那些慌张的憎恶的面孔全都射向她。
“看来这个叶禾也是有狂躁病，忽然这样吓死我了。”
“也是！他们就该一起去看看病，狂躁症也是传染的嘛？”
叶禾没管这些风言风语，而是直直小跑向季时衍。
老人已经被送出去，除了跟上去的几个人，大多数都留在客厅，更加辛辣的嘲讽和污蔑通通逼向季时衍。
看着叶禾跑过来，他站直了身体，冷淡的面孔动了动，波澜不惊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
在父母刚去世那段时间，他的确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整宿整宿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汽车爆炸的场景，还有殡仪馆寂寥冷清的模样。
他气，他恨，他怒吼，他摔东西。
最后被季彦辰找来的精神科医生强制拉去了精神病院，在那里被困了一个月。
短暂回忆后，叶禾已经走到他面前，她伸出手，是要推开他吧？
也是，他是个魔鬼，老人也的确是他推的，他亲自推了他，只是……
偏偏叶禾伸出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她垫着脚，转头回去又吼了一句，“你们别说了。”
再微笑着回头，眼睛像一弯月牙，她在笑，她让他别听，别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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