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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苏黎和沈正廉时常打电话过来问候季时衍的情况，不管是否出自真心，好歹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她还是要去打个招呼。
还有，她很好奇漾漾是谁，好像夫妇俩都很喜欢他。
“叮叮叮……”
站在门口按了两声门铃，依稀可以听见拖沓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应该不是来自下人。
门被刺溜打开，叶禾看见一个青涩且害羞的面孔。
“你好，你找谁？”他摸摸脑袋，睁大眼睛问。
这不是沈正廉的私生子吗？上次来的时候她和季时衍闹别扭，坐在车上，她看见父子俩和一个妇人一起开心购物。
难道真的如沈嘉榕说的那样，她一走，她爸爸就把私生子接回家里了？
“是小禾吗？快进来，快进来……”苏黎在楼上听见动静，连忙下来。
“哎呀，家里那些佣人都在后院除草呢，也没人接待你，漾漾，这是你嫂嫂。”
她赶紧向那个小孩介绍，笑容和蔼，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完全不是对待私生子的态度。
“嫂嫂好！”男孩鞠了一躬，又对苏黎说，“阿姨，我上去写作业了。”
“呃…好！”他喊出阿姨那刻，苏黎神色明显暗淡几分。
叶禾观察到了，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漾漾上了楼，她试探性地问：“阿姨，他是谁呀？”
“他是我儿子啊！漾漾！我儿子！”苏黎笑着说，目光落到二楼闪过的身影，满含慈爱。
“那……沈嘉榕呢？”
“沈嘉榕！嘉榕！她……她……”一听到这个名字，她整个人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像是喘不上气，额头上有大颗大颗汗珠滴落。
叶禾还不清楚触发了何种禁忌，一时无措，正想打电话叫救护车。
大门又被人打开了，原来是沈正廉回家拿文件。
看到苏黎犯病，他立马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药瓶，又叫叶禾去倒了一杯温水。
苏黎服下后，慢慢恢复理智，沈正廉便扶她回房休息了。
“叔叔，苏阿姨到底怎么了？我只是提起了沈嘉榕，她却像受了刺激一样。”
叶禾坐在沙发上，喝完一杯水压压惊后，缓缓问。
“唉，家丑啊，家丑不可外扬。”沈正廉连连摇头，食指和拇指不停捏着眉心，叶禾这才注意到他鬓边起了不少白发。
“你知道吗？嘉榕并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他凝眉想了想，颇为挣扎地说。
“我……我不知道。”叶禾喝水的手一顿，沈嘉榕平日里嚣张乖戾的架势也不像啊。
“她倒是跟我说，你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等她去了华国，你就会把他接到家里来。”她顺势这么一说。
“是假的，这丫头撒谎成性，唉……怪我没有教好她呀…”
“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漾漾才是我的亲生儿子，他们俩一开始就抱错了，弄错了身份。”
“三年前我和小黎意外查出这件事，我们只是想把漾漾接回家里，也并不是要把嘉榕撵走，可是她忽然性情大变。”
“她和老太太关系很好，老太太的话在我们家里一直都很有分量，从那以后，她就只和老太太待在一起，也不怎么理我们了。”
“看见她逐渐变得乖张，叛逆，我们也不敢把漾漾接到家里，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漾漾的家让她知道了，她开始去找他的麻烦。”
“有一次，小黎去看漾漾，刚好被她撞见，她们就吵了一架，嘉榕的性子比较极端……”
“她就拿起水果刀……”沈正廉讲到这里不说了，脸上显出疲倦。
或许事件真正的恶劣性质才正要体现出来，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些过于私密的事情告诉叶禾。
“她拿起水果刀捅了自己？对吗？”叶禾反问。
“你……你怎么知道？”沈正廉惊讶地看向她。
“她在我们那儿也这样陷害过我。”叶禾耸耸肩，见他有些担忧，又连忙解释：“你放心，她没怎么受伤，她提前买通了医生护士，制造假病例。”
沈正廉一听，满脸愁容，这让他看上去至少老了十岁。
“那次她真的动手了，流了好多血，缝了几十针，我们都吓坏了……”
“而且……她是把刀子塞到小黎手上，再抓着她的手刺向自己，一边刺一边嚷，说要他不要我，那就直接把我杀了吧！”
“所以苏阿姨才会……”叶禾可以想象当时那个画面，苏黎感受着手里的刀一下又一下刺向自己的女儿，会产生心理阴影也不足为奇了。
“本来以为她到了华国，精神上的病态会减轻，但听你这么说，她好像还是有些问题，唉……你说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呀……”
沈正廉一直小声嘟囔着，说到最后，反倒像是自言自语。
叶禾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停说这不怪你们，这不是你们的问题……
她一直能清楚感受到沈嘉榕的偏执和控制欲，还有她身上那股狠劲儿，原来三年前就有了。
手机铃响了。
季时衍打电话催她回去，她只得起身和沈正廉告别，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她真正想说的话：“她的性格已经注定，你们别想着再感化她了，还是多提防她吧。”
沈正廉没应声，沉默几秒，却又拉住她：
“小禾啊，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虽然她做了不少错事，但她孤身一人在华国，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忙多照顾照顾她，毕竟……毕竟她也是我的女儿……”
语气里是满满的恳求，和沈嘉榕生活了这么久，他们对她肯定是有真感情的。
叶禾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只是她凭什么？
“不好意思，叔叔，她对我用的那些手段实在让我对她好不起来。”
“但我可以答应你，她若是不再招惹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好，好，那就够了，我一定好好跟她说说……”沈正廉止不住高兴地点头。
叶禾勾唇，推门而出，笑容却立马收了。
沈叔叔，你太不了解你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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