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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白，你和烈风不是敌人嘛？他死了不是正合你心意？你救他干什么？”
叶禾慢慢靠近他，逼问道：“两个义子，总有一个要死，不是吗？”
她发觉他的表情极其复杂，说他严肃，他眼角却总是带着微笑的弧度，说他是在开玩笑，他那双黑瞳却写满坚定。
她只有通过试探来判断他的真实想法。
沈鹤白笑出了声，“你犯不着激我，我很清楚，我是要杀你去救他的命。”
他俊朗的面孔因为邪肆的笑变得狰狞，更像是小孩子丢了糖似的癫狂。
“那你直接把我打晕了，绑去M国就好，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叶禾倚在墙上，漫不经心瞧着他。
“可是……”沈鹤白怔怔望着她，“他打给我的最后一通电话，让我保护好你……”
叶禾专注观察他，缓慢开口：“所以你让我来，告诉我这一切，是想让我自愿去救他？自愿去送死？”
她渐渐发现，沈鹤白和烈风的关系并不像传言那样，他们之间根本不是明争暗斗的死对头，相反，更像是惺惺相惜的战友。
“对！”沈鹤白眼前一亮，“你自愿去救他！那他也不会怪我了，你愿意吗？”
“我自愿撞上枪口，沈听澜就能放过他了吗？我去送死又怎么能换他的命？沈鹤白，你不觉得你的逻辑有问题吗？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藏着掖着了。”
叶禾眯眼，快没耐心了。
从她一进门，沈鹤白说的话就前言不搭后语，必然是因为他隐瞒了一些事。
“如果我只是问你，你愿不愿拿你的命去换陈梁山的命，你会怎么回答？”沈鹤白终于恢复正色，卸下所有多余的表情，眉目疏冷。
“愿意。”叶禾毫不犹豫回答，“没有他我早死了。只是……我不能立马替他死，给我几天时间，我有事需要处理。”
她的人际关系其实很简单，若当真马上要赴死，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季时衍，她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让他不至于太伤心，太崩溃。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听到她的回答后，沈鹤白反而收了冷漠疏离的神色，面目有了几分和煦。
“什么意思？让我走？”叶禾越发不理解，不免火气升腾，冲到沈鹤白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衣领，“你说这么多，都是玩我呢？他到底有没有被关起来？你到底要干嘛？”
沈鹤白甩开她的手，自己扯开领带，解开喉结处的扣子。
“他没有被抓，你放心……你走吧！”他挥挥手，自己瘫坐在沙发上。
“你纯粹是有病！”叶禾对着面前的绿植踢了一脚，大步离去。
沈鹤白目光倾斜，看她消失在转角，紧接着是关门的巨响，她显然用了极大的力道，似乎房间都在抖动。
见她走了，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你说得没错，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
“愿赌服输，我肯定不会再招惹她……对…以前那些小把戏都不玩了，不给她找麻烦！”
沈鹤白笑着笑着，声音却蔫了下去，“现在身体怎么样？开始疼了吗？老头子真是狠心，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说下毒就下毒……”
“不疼？我才不信，不把叶禾抓回去，老头子不给你解药，你就只能活十天，你好好珍惜吧。美酒美人，好好逍遥一番，不算白活这一遭……我也不占用你的时间，挂了！”
他嬉笑着挂断电话，随手一扔，面色肉眼可见冷下去。
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熟练地取出一根细长的烟，夹在两指中间，却不着急点燃。
往事历历在目，他和烈风一直装作敌人，为的是不让老爷子起疑心，更或是因为危机感杀了他们。
他和烈风在同一个训练场长大，也是在最后考核阶段唯一幸存下来的两个人，老头子以为二人可以相互制衡，但其实在他们心里早把对方当作肝胆相照的兄弟。
只是……烈风马上就要死了。
想到这儿，他拧眉，叹息一声，正想抽烟，却发现还没有点燃。
又到处找打火机，茶几上没有，沙发上也没有，他低头翻找自己的口袋，也没有……
“接着！”清脆的一声，他瞬间抬头，纯黑的打火机刚好被扔过来，他一伸手便接住，看见来人后，却猛地一惊：“叶禾！你…你不是走了嘛！”
“哼，我要是真走了，又怎么能听见这么有意思的对话？”
原来她知道沈鹤白存心隐瞒，故意留下来寻找线索。
关门声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她站在屋内用脚踢的门，没注意力道。
她本想着趁他洗澡，或者睡觉后再出来查看，却没想到他一个电话全解释明白了。
“沈听澜给烈风下毒了，十天之内他如果没有把我抓回去交差，就会毒发身亡，但他不想伤害我，可你不想他死，想把我抓回去替他交差，不过他阻止了你。
然后你们打赌，如果我自愿救他，你就放过我，不告诉我这件事，也不再招惹我，但如果我不愿意，你就会直接绑了我，把我送到沈听澜手里，对吧？”
叶禾一气呵成，把所有推测说了出来。
沈鹤白点燃手里的烟，吸了一口，在纷乱的白烟中点了头。
“毒药的解药只有沈听澜有吗？没有其他人会研制？”
眼下最关键的就是帮烈风解毒，只要毒解开，一切也就迎刃而解。
“断绝散本来就是老头年轻时自己研制的，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解药。”
沈鹤白嗓音喑哑，迟缓地抖落烟上的白灰。
“那岂不是中此毒的人全都死了？不可能！”叶禾不相信。
“我知道的所有人都死了，此毒十天之后才会毒发身亡，但从喝下毒药那刻开始，到第十天死去，每天都要承受不断加重的痛苦，沈听澜专门用这种毒惩罚人。”
“叶禾，杀手本该无名无姓，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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