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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的九公主前些年出嫁，成婚两年后难产而亡。
十八公主在老皇帝万寿节的时候，也和亲去北戎了。
因此如今还剩下十七个公主。
凤瑾跪在一众姐妹之间，低着头打了个哈欠。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你若是再回来得晚一些，只怕父皇的龙体都要生蛆了！”
凤瑾：“……”
这道声音的主人显然没有要低调的意思，一句话说出来，整个灵堂的人都听见了。
凤瑾诧异的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女子。
那女子的相貌与她生得有七分相似，眉眼之间带着些骄横之气。
是先皇后所出的十一公主——长平公主凤玉璃，只比凤瑾大一岁，也是所有公主当中，唯一一个不怕她的。
“十一皇姐不必忧心。”
凤瑾眯着眼睛笑了一声，“如今已经入冬了，且皇考贵为真龙天子，寻常俗物想必是不敢毁坏皇考龙体的。”
所有人：“……”
不过凤瑾所谓的尽孝，主要还是为了折腾那些精力旺盛的文臣们。
她自己行了礼、磕了头，也就直接离开了。
庶出的公主们胆子小，不敢轻易离开，害怕落人话柄。
不过凤瑾的那几个同母姐姐，倒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凤瑾一边走着，一边不紧不慢的问道：“皇姐这是有话要对本宫说？”
凤玉璃自幼和自己这个弟弟一起长大，因此并不惧怕，而是直接问道：“阿瑾，你跟我说实话，父皇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凤瑾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没的。”
闻言，凤玉璃也没再问，只是眉目阴沉沉的说道：“如今皇室宗亲都被你杀了个干净，你可满意了？”
凤瑾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嗯……怎么不满意呢？”
对于威胁不到自己地位、也不会给自己捣乱的人，凤瑾一向是比较宽容的。
更何况先皇后给她生了六个姐姐，能活到如今的，就只有长公主、十公主和十一公主。
即便她不怎么喜欢兄弟姐妹这种生物，也不会再去动这几个公主。
“你到底在想什么？！”
凤玉璃语气极其不善。
“你已经是太子了，很快你就会是皇帝！从前你说咱们那些兄弟们会抢你的太子之位，你杀了便杀了，但那些皇室宗亲还能跳出来抢你的皇位不成？你何必去造这么多杀孽？！”
话音一落，凤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皇姐觉得，他们不会抢我的皇位么？”
“他们早已赋闲在家，无权无势，你是嫡出皇子，名正言顺的太子，他们能与你争什么？还有当年母后和小十九……”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凤玉璃反倒是压低了声音。
她是真的不解，凤瑾对朝堂的掌控，早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整个朝堂都成了他这个太子的一言堂。
直到如今，凤玉璃都感觉自己这个弟弟在心虚。
但她怎么也想不出来，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子，究竟有哪里值得他心虚的。
不过凤玉璃的话还没说完，凤瑾就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我觉得会。”
“你！”
“皇姐，你在京中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何必管这么多呢？他们是死是活，跟皇姐又有什么关系？”
“你当我说这些话，是为了他们呢？我这是为了你！”
凤玉璃简直恨不得掀开凤瑾的脑壳，看看她这个弟弟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杀孽太重，若能一直如此强硬下去也就罢了，万一哪日你力有不及，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是你的罪名！”
凤瑾浑不在意的笑着，“没办法啊，都已经这样了，当然要斩草除根，只有这宗室里干净了，我才能专心收拾前朝不是？”
凤玉璃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她知道，事到如今，该死的人都死了，也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脸色变了变之后，凤玉璃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这个啊……”
凤瑾慢吞吞的说道：“父皇龙驭宾天，咱们这为人子女的，为表孝道，怎么也要守孝三年吧？”
“哪门子规矩说新君也要守孝三年的？”
“我自个儿说的啊。”凤瑾说道：“新君为先帝守孝三年，传出去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我看你就是被那个景寒川给迷花了眼！”
“皇姐乐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总归这三年的孝，我是守定了。”
凤玉璃：“……”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什么玩意儿的话，她说不定都会以为新君孝感天地。
最终，凤玉璃无奈的低声说道：“你即便是喜欢男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总得有个后嗣吧？等有了后嗣，你爱怎么玩怎么玩，也没人管你。”
“此事就不需要皇姐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凤玉璃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算了，我都已经是出嫁的公主了，管这么多做什么，总归都是你自己的事。”
“对啊。”凤瑾十分自然的说道：“皇姐您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驸马又没在朝中担任什么要职，不管朝中如何，你都是大诏最尊贵的嫡公主。”
说完，凤瑾又说道：“皇姐，你先回去歇着，等父皇下葬了，你再来送葬吧。”
反正人都死了，这种小细节也就不重要了。
凤瑾为着老皇帝的死，忙了一整天。
回东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压根没进正殿，直接拐进了偏殿。
偏殿里一片漆黑，直到凤瑾躺到床上的时候，景寒川才惊醒过来。
“殿下……”
“嘘。”
凤瑾伸出食指，轻轻的抵在了他的唇上。
在屋里那一点微弱光芒下，景寒川瞧见了凤瑾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
“本宫要登基了，能时时刻刻陪着本宫的人，就只有你了。”
景寒川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他知道，他从今往后，似乎也只有这位太子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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