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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瑾淡淡的说道：“就是觉得这些人有些碍眼罢了。”
人心逐利，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但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比起现代公司里的员工，身上还有一种很让人讨厌的特质。
那就是要脸。
他们嘴里总是说着什么文人风骨，但真遇上事了，又脖子一缩，高喊着自己有多正义。
实际上嘛，谁还不知道谁了？
景寒川看着凤瑾面上不愉的神情，眼中有些无奈。
“朝中文臣，向来如此。”
他这句话一出，反而是让凤瑾来了几分兴趣。
凤瑾扬眉看向他，慢悠悠的说道：“怎么？你看起来好像是对封后这件事，没什么意见啊。”
朝中文臣们身上的毛病，景寒川作为姜籍的学生，身上也一样有。
凤瑾还以为他不喜欢封后这件事呢。
话音一落，景寒川走过去坐在了凤瑾身旁，轻声说道：“若是封后……是不是全天下都会知道，臣与陛下，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当然啊。”
凤瑾摸了摸他的脸颊，眯着眼睛说道：“不然你以为朕是为了谁呢？朕不过就是想着，能将你绑在朕这条船上罢了。”
景寒川低垂下眼眸，过了片刻才开口。
“那陛下来日……来日会纳妃么？”
“不会。”
这回凤瑾回答的十分果断，“有你一个就够了。”
即使凤瑾先前已经说过这句话了，但景寒川此时听到，还是觉得有些惊讶。
他用一双仿佛浸染了空?魃接甑捻?涌聪蚍镨?
“为什么？”
凤瑾毫不犹豫的说道：“主要是出于对生理卫生的考虑，还有就是……不管怎么样，朕这一生就只打算生一个子嗣，人多了容易闹事。”
“生理卫生？”
凤瑾解释道：“这么说吧，世上存在我们肉眼看不见的……可以说是小虫子吧，我们那儿的人都把这种小虫子叫做细菌。
后宫的人要是多了，这产品质量就没法保证，没办法，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的。”
作为一个现代人，凤瑾压根就没想过当上女帝之后就左拥右抱，三夫四侍。
男女生理结构不同，她还需要考虑卫生和健康方面的问题。
她一早就看明白了，在这个时代，一定要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
否则谁知道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能不能治？
景寒川：“……”
凤瑾叹了一口气，“如果朕是个男人就好了。”
景寒川：“……”
凤瑾是真的觉得遗憾。
如果她的性别能和景寒川换一下，她是个真正的男人。
那她当然不介意多纳几个妃嫔，多生点孩子，将来皇储也多一点可选择性。
但她是女人，在不考虑后嗣的情况下，后宫多少人都没意义。
还不如留一个看得顺眼且喜欢的。
正在凤瑾考虑这些事的时候，突然发现，景寒川的眼神变了。
他那双向来清冷的眼睛，仿佛是被巨大的失落与空寂裹挟住了。
在凤瑾对上他眼神的一瞬间，就觉得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卧槽？你别这么看着我啊。”
凤瑾回了一个眼神过去，“朕有那么多选择，最后不还是选了你么？日后与朕白头终老的人也会是你，这就不叫喜欢？不叫爱？”
白头终老……
就这么短短的四个字，却一下子触动了景寒川。
凤瑾就这么看着他，还在等着他再开口矫情两句，谁知道景寒川却突然倾身吻了上来。
他轻轻的吻上了她的眉梢、眼角……
其中或许没有炽烈的爱意，却满是虔诚。
“今生得遇陛下，景寒川三生有幸。”
凤瑾：“……”
啊这？？？
听到景寒川的话之后，即使厚脸皮如凤瑾，心里也突然升起了那么几分心虚。
而这种心虚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她的脸红了。
短暂沉默之后，凤瑾抬手抚摸着他微凉的发丝。
“嗯，我也喜欢你。”
…………
这天夜里，在体力耗尽之后，凤瑾很快就沉沉睡去。
她又梦到了前世。
只是这一次，却并不像她先前做的那些梦一样，如走马灯一般闪过了她前世短暂的一生，而是具体到了某个场景。
那一年，她大概是十五岁，正逢周末在家。
她父亲在外面的女人找上了门，身边还领着一个年岁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生了一张很是漂亮的脸，怯生生的站在那女人身旁，眼睛时不时的瞥着客厅里的陈设。
凤瑾听见动静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从那个女孩子眼里清晰的瞧见了一丝渴望。
她直接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而她的母亲，就站在二楼的楼梯旁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看了一眼，母亲就转身进屋里，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嫌恶与疲惫。
在凤瑾还很年幼的时候，母亲在知道父亲外面有人时还会生气。
可到了后来，她甚至都懒得说一句话、给那些人一个多余的眼神。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问题并不是出在这些女人身上，而是出在她父亲身上。
凤瑾就这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量着那一对母女。
直到那个女孩子上前，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姐姐。
这一声姐姐，彻底引爆了凤瑾心头的火气。
她毫不犹豫的让人把这对母女赶出去。
女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大哭大闹，那女孩子站在旁边，脸色涨红，又是难堪又是羞耻。
晚上父亲回来的时候，给母亲买了一条项链赔罪，又对凤瑾百般承诺，说无论如何，凤家名正言顺的小姐就只有她一个。
母亲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父亲对于应付家庭矛盾也是得心应手。
这件事过后，那对母女没再出现过，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那个家里，所有人都在装糊涂，所有人都在维持着那份虚假的和睦与体面。
太窒息了……
真的太窒息了……
直到清晨醒来，凤瑾还在回想着自己的这个梦。
“陛下怎么了？”
景寒川躺在她身旁，察觉到凤瑾醒来后情绪不对，不由得问了一句。
凤瑾想了又想，很是突兀的说道：“咱俩就只要一个孩子！”
“陛下？”
凤瑾掐了掐指尖，强行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可她还是一字一顿的说道：“以后就只有你、我、还有孩子，咱们三个人过。”
听见这话，景寒川怔怔片刻，紧接着弯了弯唇角。
“好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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