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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云看着喧嚣戏台，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回忆，只得分神思考散场后要做的事。
结果，戏一散场，常苗抢在所有人之前，有气无力开口了，“姑母，我感觉头有些痛。”
莫砚温柔地扶她起身，“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姑母你要是不急着回府的话，我先带苗......姐姐回去。”
珊蓉原本和顾天云商量好，看完戏她先设法带走莫砚。
虽不指望今天就成功，但以天云的能力，足可以让常苗对他芳心大动，之后的事就好办了。
可没想到还没等她说话呢！
珊蓉心里焦急，可面上只能关切，“是么？唉，我还说难得你们年轻人愿陪我这老婆子看戏，想散场后大家一块吃个饭呢。”
“伯母不用急在这一时，以后大家都在临京，想必有的是机会再见。”顾天云遇此变故，依然保持着风度。
他既然决定了要按珊蓉说的做，当然首先就是要竭力表现自己。
“常姑娘，你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改日再约。”
“那是，”珊蓉明白今晚是不能再勉强了，“苗儿身体要紧，那我们今晚就先走了。”
她语音未落，莫砚已经扶着常苗先一步出了包厢。
看着他右手半抱在常苗纤细腰间，珊蓉被刺得狠狠闭了两下眼。
什么有伤风化的东西！！
她忍气到了车上，有心想再提两句顾天云，可常苗闭着眼，柔弱地倚靠在莫砚身上，让她只能把话又咽了回去。
对于这对姐弟之间的诡异氛围，珊蓉不是没怀疑，可当下这个节骨眼，除了抓住她，哪还有其他办法。
珊蓉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早早起来，正想着要如何促成再次相见，丫环来通报了。
“老爷叫我？”
“是，请夫人立即过去。”
太阳已经升起，可也只给江府披上层惨淡白光而已，天气越来越冷了。
下人们都立在院门外，珊蓉独自迈过门槛，偌大的正厅太师椅上，背着光的瘦削人形正对着她。
她停下步伐，小心翼翼道，“老爷。”
室内一片安静，回答她的，只有远方不知何处传来的乌鸦啼叫。
珊蓉双手交握，垂眼看着裙摆一动不敢动，哪怕看不到脸，她也知道自己正在被审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怪异的“咕?濉保?婧笫腔郝??林氐暮粑???袷潜锲?芫玫娜酥沼诨毫斯?础
“事办得如何？”一场大病，让江年的声音更显苍老。
“回老爷，昨天已经让他们见了面。”
“然后？”
珊蓉感觉有汗从额角顺她侧脸滑下，“然后......我们就回府了。是常苗说她不舒服要回来，实在不好勉强。”
沉默。
珊蓉左手拇指深深掐进右手掌心，“老爷，我会马上安排他们再见的。”
“而且......”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旋珍的肚子也不小了，应该...还有时间。”
“我不急。”黑暗中看不清江年的表情，但他似乎是笑了，只是这笑丝毫不能让珊蓉放松，因为他接下来的话，
“最该急的是你。”
“你能在江家夫人这个位置上平安这么多年，该知道是用什么换来的。”
“我知道。”珊蓉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微微颤抖，“还请老爷放心，我一定会把所有都安排好。”
“恳请老爷不要......”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下去吧。事办妥了再来。”单薄到诡异的高大身影站起，软底鞋踩在石板地砖上没一点声息。
珊蓉依然低着头，只能从刘海下窥到那双脚转身往正厅后面去。
她知道后面有个小佛堂。
说是佛堂，其实她也不清楚供奉的是哪路神仙。那里是江府禁区，除了江年，没有人进去过。
不敢多呆，珊蓉后退着到了门槛处，才转身快步离开了江年的院子。
“叶儿去叫小太太到绣房来。”
“你随我去书房，我有封信要送出去。”一看到守在门口的几个丫环，珊蓉就下了指令。
她原以为江年这次会扛不住。
这么多年，她不知在心底诅咒过他多少次，可面上还是只能迎合。直到上个月他的病倒，她还天真地以为报应终于来临。
珊蓉沉着脸往书房走去。
她的一生已注定要耗在这座宅子里，可她不能让最爱的人命运如她一样，不，甚至比她更惨。
为了救那个人，她什么都可以牺牲。
乌鸦啼叫回荡在江府上空。
莫砚合上房门。
“你又关门。”常苗倚靠着床架坐着，双眸带着笑意，“呆会又有人要去告状了。”
“嗯。”莫砚无所谓地应了声，走到常苗身前，看她柔顺披散着的长发，轻轻抚了上去。
修长手指顺着发丝滑到常苗脸颊，吹弹可破的莹玉肌肤触感，让他禁不住轻捏了一下。
常苗眉头微抬，俏皮地皱了下鼻头，莫砚心头大动，两指轻抬起她下巴，然后弯下腰。
双唇相触，无限旖旎。
安静的室内响起暧昧的气息声，只是不消片刻，“好了。”
常苗娇嗔地推开莫砚，一把从床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半躺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他轻轻一笑，
“做正事了。”
莫砚轻哼一声，难得地在她面前显露出不开心，“能有什么正事比现在......”
常苗轻歪头笑盈盈等着他说下文，莫砚涨红了脸，坐起身拉了拉身上长衫，
“不知道这次又是要找你去干什么。”
“还能做什么，必定是让我去见那个顾天云呗。”常苗伸手拉莫砚起身，然后坐到桌前，
“这江家纳个妾进门，居然是为了戴绿帽，也算是奇闻了。”
莫砚虽然不喜欢听，但也没办法，“你看江年知道不知道珊蓉的做法？”
“当然知道。我看搞不好还是江年指使她这么做的。”
“......他们究竟是为什么？”
常苗看莫砚满脸不解，微微一笑，莫砚的能力在源界当然是数一数二的，可他长久呆在单纯环境中，对人这个生物，确实是了解不多。
“人心是最难猜的，枉你再聪明也没用。只是说到底，他们的目的也不过就那么几样。”
“哪几样？”
“情啊、财啊之类的，为了得到这些而去做某些事，不一定是为自已，但，肯定有得益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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