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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吓了姜秒一跳，就连男同学都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他回过神来之后，又挺起胸膛上前怒喝道。
只见来者的面色黑得快要滴出水来，半是不耐烦半是怒不可遏的愤怒——不是楚郢顾又是谁。
姜秒的目光在瞬间就被他夺走了。
她的胸膛咚咚咚地跳动了起来，惊喜呼唤道：“阿顾哥哥。”
可是楚郢顾一点都没有因为她的话语而柔和一丁半点，他只是看了男同学半晌，然后从牙齿之间挤出来了一句冷笑，直接抓住了姜秒的手腕就往外走。
“等等——你是谁，你凭什么这样带走姜秒——”
男同学在身后喊道，看着姜秒被他的步伐带得站也站不住，只能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她被你抓得都要受伤了你没看见吗！喂！你不停下来我就报警了！”
楚郢顾猛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扯着姜秒的身体就面对他。
姜秒头发已经彻底乱了，手腕被拽得生疼，眼睛里都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脚步不稳地被他操控着转身。
“告诉他，姜秒。”楚郢顾的语气冷冷，带着一贯对她的高高在上：“我这样对你，你生气吗？”
“我……”姜秒狼狈至极，但是语气却毫无怨恨，“……阿顾哥哥，怎么对我都可以。”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说出这样的话来。
嘴巴被迫张开，喉咙被迫发声，就算心里再怎么痛苦，但是话语就这么浮在了空气中。
这话实在是卑微到了令人不齿的程度。
男同学实在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一时之间瞳孔都睁大了，怎么都无法理解这会是她说出来的话。
楚郢顾脸上的笑意不带一点温度：“看到了吗，什么喜欢……”他掐住了姜秒的脸，大力地抹去了她溢出的泪水，“你居然会喜欢这种玩意？”
“这种东西，也就只能玩玩。”
他的口吻冷漠至极，又带着些看下贱之物的轻蔑。
男同学整个人都愣住：“什……什么……”
那个在学院里一直耀眼发光的姜秒，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就像是一尊毫无灵魂的娃娃，只能等待被他命令。
楚郢顾的怒火似乎在这种被他一手掌握的情形下消去了些，他很快收敛了脸上多余的表情，又回到了那尊贵非凡的楚家大少上。
他看也没看姜秒，就这么转身而去，似乎料定她一定会追上来一样。
姜秒的泪水是真的夺眶而出了。
被控制的不甘心，被喜欢的人厌弃的苦楚……交织在胸腔中，大脑一片杂音，只剩下密密麻麻针尖扎过的疼痛。
她的自尊心总是这样被他毫不留情地踩碎在地面，但是偏偏，她完全没有办法脱离这种掌控。
无形的枷锁套在了她的身上，她不断冒出来的反抗情绪被强行按压了下去。
她不愿意——她不想要——
她——她——
熟悉的空白席卷而来。
只要有这样的想法出现，那种奇怪的、无法操控的爱意就会突兀地出现在她心里。
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她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违抗他的任何话语，将自己退无可退的真心奉上，只等待他揉圆捏扁。
就像现在。
她沉默地、麻木地、转身——不顾一切地追上去。
“姜秒！”男同学在身后喊着她，“姜秒——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啊，她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讨厌、好讨厌、好讨厌。
好想要快点——结束这该死的剧情！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姜秒的眼睛仿佛如火一样燃烧了起来，那样坚定不屈的神色挣扎着、叫嚣着要和这捆绑在身上的绳索斗争。
就在这瞬间，在她身上那股力量似乎消散了一点，但是……在她追上楚郢顾的那一刻，又飞速地聚集了起来，牢牢地箍住了她的大脑。
楚郢顾就站在车前，毫不意外地看着她这样燃尽自己一般追了过来。
他胜券在握，嘴角都是胜利者的笑意。
在以往十几年，他都是这样看待她。
一条只会跟在他身后、他一生气就会更加卑微的狗。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心态是怎么养成的，一开始他只是不屑于这庸俗的、和别的任何为了他的身份和钱往上冲的女人没有区别的乡下来的灰扑扑的麻雀，可她总和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跟在他身后，黏腻地想要占据他身边的位置。
他逐渐喜欢上看她为了他团团转的样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着她的底线，看看她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她不是说喜欢他吗？他想知道这喜欢，和别的人有什么区别。
戏耍她、羞辱她、踩碎她的骨骼、践踏她的自尊。
有这么一个怎么样对待都不会生气的人，也不错。
在他对许西夜求而不得的时候，总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些许安慰，只可惜她这种玩意就连替代品也抵不上，不过是茶余饭后无所事事时逗弄一下的——
一条狗而已。
不，比养狗可省心多了。
不用喂养、不用爱抚，只要少许似是而非的甜头，她就会眼巴巴地围绕在身边。
楚郢顾伸出了手，指尖抚摸过她的下巴，看着她温顺地任他动作。
他的手指停留在了之前被他捏过的地方，印子已经全然消退了，只余下一点点的痕迹：“玩得开心吗？”
楚郢顾不等她回答，继续道：“怎么，看到了别的男人的示好，就觉得自己可以在我这里耀武扬威了？想攀上哪一根高枝了？”
姜秒含着泪摇头：“阿顾哥哥，你误会了，我没有喜欢过别人。”
她这一颗心，就连跳动也只是为了他。
“是吗？”楚郢顾低下头，那视线冷漠又轻蔑，“姜秒，你的喜欢也就这点诚意了。”
他忽然冷笑了一声，手指用力，推开了她：“不接我电话，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一幕？想和我证明什么？”
楚郢顾上了车，狠狠地关上了车门，从里面扔出了一个手提袋来。
那袋子砸在了她的腹部，掉落在了地面上，里面的西装外套瞬间就沾上了灰。
那是她清洗干净、熨烫妥帖的，他给的那件外套，在今天下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的门前。
他这不屑一顾的态度，仿佛扔出来的是什么脏了眼睛的东西。
楚郢顾启动了车，只余下一句冷冷的话。
“姜秒，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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