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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三股力量意识到谁也奈何不了谁之后，就纷纷按捺沉寂了下去，祁烁也就醒了过来。
没想到睁开眼竟然能看到这样的情景……
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一瞬间甚至怀疑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被灵火烧灼之后出现的幻觉。
然而即便是等了一会儿，这“幻觉”却还没有消失，于是他把眼神甩向了这里唯二清醒的生物璃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吃了奴丹的明明是慕容璃月而不是他祁烁，可为什么倒在地上的却是祁烁而不是慕容璃月？
之前她还说是因为吃了奴丹的缘故才被祁焰派来刺杀她。
咳咳，想到之前那根本算不上是刺杀的刺杀，祁烁忍不住便有些狐疑。
那时候的慕容璃月，连手上的剑都握不紧，但是之后她却能一剑斩开人面蜘蛛的腹部。
简直就像是两个人了。
若说慕容璃月被某个老怪物夺舍了他也是信的。
但是这期间，她除了性格和本事大变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异状，连夺舍后的虚弱也没有。
这就不可能是被夺舍了。
那么，她之前展现在人前的，就都是装的了？
祁烁暗自思忖，不管怎么样，现在的璃月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害处，甚至还帮了他。
但是祁焰倒在这里这件事，却很难办。
祁烁瞥了一眼还在装无辜的璃月，起身走出了灵泉池。
和平日里要在人前装温和的时候不同，他来秘境的时候穿的是一身黑衣。
之前他被璃月拖进了灵泉池，灵泉水也是水，于是祁烁站起来的时候那身黑衣便整个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不如白衣那般会透明，但是湿透了的黑色衣衫裹着他原本就劲瘦的身体，将他的身体线条勾勒得一清二楚。
璃月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然后往指缝中间偷看。
本来还没意识到什么的祁烁看着璃月欲盖弥彰偷看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不过这个样子到底有些不雅，他立马运起灵力将身上烘干。
这个时候，他又不得不感谢璃月给自己输了那么多灵力，不然他即便是想要用灵力烘干衣服也是有心无力。
他没理会璃月夸张的叹息，而是来到祁焰身边蹲下。
在发现祁焰只是吐血昏迷，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时候，他略略松了一口气。
祁家为了保护在外的血脉，会给他们喂一种特殊的丹药。
若是吃过这种丹药的祁家弟子被杀，那么他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便会传回到祁家的视听兽。
视听兽能够把传递到脑海中的影像还原出来。
若祁焰真的死了，那他和璃月也不会好过。
而祁焰没死的话也是个麻烦。
要是他回去在父亲面前说些什么，那自己在青云学院的平静日子可能也就到头了。
想到这里，祁烁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
从小他就不明白，明明他们都是父亲的儿子，为什么父亲却如此不公？
祁焰从小就拥有所有人的宠爱和最好的一切，而他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刚开始的时候，他不忿，就因为生母是个婢女，所以父亲便这么对他吗？
接着，他开始希冀，是不是只要自己再努力一些，变得更好一些，父亲就能看到他了呢？
因为不是家族嫡系，所以他不被允许接触和炼丹有关的事情，只能拼命修炼，祁焰在父母怀中撒娇的时候他在修炼，祁焰在休息玩耍的时候他还在修炼，恨不能一天再多出十二个时辰来。
而他，也如愿超过了祁焰的修为。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丹田被废，他的父亲却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对始作俑者祁焰说：“事已至此，也无法改变，你以后好好待你兄长。”
于是他开始明白，有些事情无所谓公平不公平，也无所谓努力不努力。
他能做的，也就是好好活下去罢了。
祁烁这么微微一愣神，就发现璃月也已经走出了灵泉池。
大概是有了先前祁烁的教训，她几乎一出水就烘干了衣服，然后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扯住了他的衣角。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在给你输送灵力嘛，然后他就想让我走过去，那我一走你不就完了，我怎么能放下你不管？于是他就这样了。”
在说到“这样”两个字的时候，璃月还往祁焰的方向指了指，仔细看她的眼神，还能发现她的嫌弃。
听了璃月的话，祁烁的心中微微一动。
奴丹当然不是万能的，但是要抵抗奴丹，却也需要一些代价。
而慕容璃月竟然为了自己抵抗住了奴丹，她是不是对自己……
祁烁张了张嘴，想要说一句谢谢，却发现璃月为自己做的完全不是用“谢谢”两个字就可以回应的。
于是这两个字就被他咽了回去。
他的眼神又一次转向躺倒在地上的祁焰，嘴里忽然说出一句话来：“你以前还喜欢祁焰，对他百般纠缠。”
现在她却开始嫌弃祁焰。
到底是因为她已经变了一个人，还是喜新厌旧？
他对面的璃月却想到了别的方面。
祁烁说自己以前喜欢祁焰，是不是在暗示她应该由她来处理祁焰这个事情？
可她明明是为了祁烁啊，况且，她也没有对祁焰做些什么嘛，怎么就是她的锅了呢？
于是璃月努了努嘴，说：“他是你的弟弟。”
大概是觉得这句话说服力还不够强，璃月接着补充：“我之前喜欢他是我傻，但是我现在不喜欢他了。可你不一样，他永远是你弟弟。”
对于璃月的回答，祁烁在脑海里又转了个弯才明白过来。
看着她此刻有些委屈的样子，祁烁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个地方忽然就柔软下来。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璃月的头发，甚至在想，她此刻如此嫌弃祁焰，是不是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不喜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
祁烁努力控制住自己那想要上扬的嘴角，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两颗丹药。
见璃月好奇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丹药，他便耐心解释：“这是我自己做的丹药，其中一颗可以模糊祁焰这一个时辰内的记忆，另一颗……你迟早会解开奴丹，这件事不能被发现，这丹药可以模仿奴丹的气息。给我一滴你的血。”
璃月听话地挤出一滴血滴在那丹药上面，不过一息的时间，她的血就被这丹药“吃”了进去，看不见了。
祁烁先给祁焰吃下了那颗可以模糊人记忆的丹药，正准备简单引导祁焰的记忆，就被璃月截了胡。
她给了他一个“等着看好戏”的眼神，就开始催眠祁焰。
“你顺着甬道下来……看见一个灵泉池，有一只强大的妖兽镇守着，你当场被它拍到了一边摔了个狗吃屎。这个时候，慕容璃月出现了，她英勇地帮你挡住了妖兽的攻击，你趁乱跑向灵泉池……妖兽自爆，你陷入昏迷……”
在璃月自发接过催眠这项任务的时候，祁烁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后来，这预感成真了。
“狗吃屎……英勇……这些形容词倒也不必，他能记下的都是模糊的记忆。”祁烁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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