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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很难形容他点头时的眼神。
那眼神像是在告诉她，没错，你想的都是对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然而，这又仅仅只是一个眼神而已。
并不能当作祁焰就是凶手的证明。
可他这幅样子，分明就是在向她暗示这就是他做的。
想到这里，璃月就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这件事虽然是祁焰瞒着她做的，但她也算是半个知情人了。
璃月甚至在想，若是她从一开始就阻止了祁焰，不让他施行这个计划，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她的手上，是否也沾染了一星半点那无辜之人的鲜血？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她再怎么想也换不回这条人命。
为今之计，就只有盯紧祁焰，不让他再有下手的机会。
祁焰到达案发现场之后，先是如众人一般表达了下惊讶之情，接着便上前查看，然后又问起众人的打算来。
在他来之前，一群人也正讨论到这个问题。
祁焰在青云学院也算是个风云人物。
他是祁家铁板钉钉的继承人，在剑法和炼丹上都有着不俗的建树，说是青云学院这一辈的领头人也不为过。
现在有了祁焰的加入，众人也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问他应该怎么办。
祁焰沉吟了一会儿，便说：“诸位都是学院里的人才，我们进入学院这么多年，虽说一直都勤于修炼，不过到底没有为学院做过什么大的贡献。大家不如就趁这一次的机会，好好历练一番，抓住那个魔修？
“我们有这么多人，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再加强警惕，必不会再叫那魔修得手。
“我这里还有不少未用的回元丹和疗伤丹药，大家需要的话也可以管我要。
“等此间事了，我们还可以继续在秘境之中探险，也不至于浪费了这次来药园的机会。”
他这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修士都热血沸腾起来，即便有些觉得这件事不那么妥当的人，在祁焰主动拿出丹药来之后也放松了神色。
祁焰说得对，他们这么多人在呢。
那魔修要是够谨慎，就不会再下手；若是他还想下手，那正好把他捉了，也好让人看看他们的能耐。
最重要的是，谁都不想浪费十年一次进入药园的机会。
如果就此退出，那下一次可就得再等十年。
这几日来的收获可不是开玩笑的，出去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见大家都同意了自己的意见，祁焰接着说：“既如此，我们不妨通知秘境里剩下的众人集合，大家一起先把魔修的事情解决。”
这一次，祁焰的说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若是能不用出药园秘境就把事情解决了，即便浪费个一两天的时间也没什么。
总比出去了再不能进来的好。
璃月一听就知道祁焰是在搞事，而且还是想把事情往大了搞。
偏偏，她却没有制止他的办法。
不过这样一来，对她也并非没有好处。
到时候她把那玉佩偷偷放到祁焰的身上再跳出来指证他，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也可让他尝尝百口莫辩的滋味。
她看着祁焰，双眸蕴满了冷意。
恰恰是在这个时候，祁焰也向她看了过来。
像是终于察觉到了璃月的不对劲，祁焰和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们聊聊？”祁焰朝着璃月歪了歪头。
璃月看着祁焰，总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祁焰身上就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好像就是自己回家后再次回到青云学院期间发生的事情。
听说当时祁焰和祁烁都回了祁家参加祁家家主祁鸣的寿宴。
也不知这寿宴上发生了什么事，回来后的祁焰和祁烁两人好像都有点不对劲。
如果说祁焰之前还是虚伪更多一些的话，她现在觉得他身上的恶意更多了。
他好像在自己的面前丢掉了那层伪善的外衣，将所有的野心和不择手段都袒露在了她的面前。
再也不是那个人前衣冠楚楚有着少年侠士气质的祁焰了。
“你是在怨我对无辜之人人下手了？”祁焰低头看着璃月，越发觉得自从吃下奴丹之后，她不仅听话许多（没有来纠缠他），甚至还变得好看了起来。
“‘为了正确的事情，总要有所牺牲。’这是你说的。”璃月已经想明白了，祁焰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必定是自有一套逻辑。
在他自己的那套逻辑里，她无法驳倒他，也没办法说服他。
既如此，她也就不多言了。
听到璃月的话，祁烁倒真的是有些意外了。
这慕容璃月，好生识趣。
如此，他也不介意对她多说一些：“不管我用什么手段，这都只是一个过程而已。只要最后能达到目的就行。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我胜了，那我就是历史！”
祁焰的话让璃月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想，自己终于明白那话本和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了。
话本和话本衍生世界，乍一听起来，好像是有了前者才会出现后者。
但情况并不是绝对的。
最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话本和话本关联的世界，而不是衍生世界。
因为，话本和相关世界的联系有两种可能。
一种便是话本有灵，自行衍生出一个世界；另一种可能便是，这个世界原本就存在过，话本只是以某种角度记录下了这个世界里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祁焰说的话提醒了她。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所以，那个话本的故事，就是由他这个胜利者书写的。
或许并不是他亲手写下，但作为胜利者的他一定是在某些方面对话本产生了影响。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想岔了。
并不是先有话本才有了这个世界，而是先有了这个世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才会有这个话本。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
转生池真是有些年头了，不仅在这些细节上容易让人误会，连它的本职工作——送人投胎历练都已经做不太好。
回头还得让爹爹好好修理它一番，省得以后再生出什么事儿来。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璃月心头的阴影就散去了些许。
既然是先有这个世界再有的话本，那改变这个世界之后，自然就能改变话本里的剧情。
这可比另一种情况要简单得多。
如果是先有话本再有这个世界，那世界的发展便会有一定的惯性，更难改变。
而且，璃月看向祁焰。
祁焰成功了就能成为话本里的男主角。
那么，要是别人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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