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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样的山匪？”
楚泥错愕，从来只听说有杀人如麻的山匪，还没听过有救助他人的山匪。
“那你们还真幸运。”
“是啊，到后来还成了朋友，离开清城的时候，给我塞了好多吃的。”
魏叔阳似乎明白了徐风年为什么要在这里下榻了，试着问道：“重游旧地，是想再遇故人？”
“还真挺想见到他们的，若是能看到火光，没准真会出现。”
徐凤年说着，看向了门口。
没过多久，门外还真传来了动静，是宁峨眉来报：“世子，抓到了几个前来打探消息的山匪，该怎么处置？”
“山匪？”
徐风年闻言顿时变得兴奋起来，直接起身走了出去，却没想到看到的都是陌生人。
“奇怪，难道都是些新来的？”
宁峨眉自然不知道他们刚刚到事情，疑惑不解：“什么？”
“没什么。”
跟着徐风年出来的牧玄，看着被凤字营抓起来的那几个山匪：“这就是那群傻乎乎的山匪？”
徐风年眼里满是疑惑：“不是，这几个我不认识，应该是新来的。”
“你都不认识？”楚泥指着他们说道。
徐风年点头：“嗯。”
舒羞这时候出言说道：“世子，我常在江湖行走，依我的经验看，一般前来打探的匪徒，最起码都会有一两个人得山匪头领信任。”
“而这样的人，没个两三年是做不到，虽说你也离开了有两三年，可一个也不认识，就有点太巧了，除非……”
“除非什么？”徐风年急忙问道。
“除非这占山为王的山匪被换了人，或是他们真的很傻。”
前一秒，徐风年还呼吸一紧，后一秒，听到舒羞说的另一种可能，徐风年松了口气。
相处了一段时间，那帮山匪是真的傻。
但是徐风年自觉不想往坏处想。
舒羞指了指他们，给徐风年出了一个主意：“世子，其实想知道到底有没有换人，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嗯。”
随后，徐风年走到了几个山匪身前：“我问你，老孟头在哪？”
“老孟头?什么老孟头？没听说过啊。”
山匪的话，让徐风年脸色一沉，而此时几个山匪还在求饶：“爷爷爷，我们错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山匪的回话，舒羞自然是也听到了，随即便对着徐风年说道：“世子，占山为王的山匪换了人，就两种情况，第一种，被夺权赶走……”
“那第二种呢？”
“被新势力赶尽杀绝。”
徐风年闻言神色一冷，再次看向那几个前来打探的山匪。
而舒羞继续说道：“而像他们这种不认识旧人的，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
徐风年微微一僵，鼻间有些泛酸，但还心存一丝侥幸。
随后便派了宁峨眉和凤字营的人上山把那些山匪都抓了来。
等确定抓来的山匪，他一个也不认识后，徐风年才死了心。
“饶命啊，大爷，大爷，饶命啊。”
徐风年神色一拧：“原来的那帮人呢？是不是你把你们杀了？”
“没有，没有，但是我知道他们惹祸了。”山匪头子连忙摇头。
徐风年问道：“惹祸？惹什么祸了？”
“青阳的老神仙，抓走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然后姓孟的那伙人，就去登门要人，结果，一个都没出来。”
徐风年听到山匪头子说到一个小丫头，脑海中顿时跳出了一个活泼的小女孩身影。
“小雀儿？”
随即看向山匪头子，继续追问：“青阳为什么要抓那丫头？”
“听说青阳的老神仙，擅长采阴补阳，可能是看上了。”
徐风年闻言一个踉跄，心下一沉：“抓进去多久了？”
山匪头目回答：“我们来之前的事，不到两个月大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都说了。”
“杀过多少人？”
山匪头子听到徐风年这么问，自然知道是要翻他们以前的旧账，便赶紧给找了块遮羞布。
“没杀过，我们都是苦人，都是被逼无奈干这个的。”
这山匪头子的话，徐风年自然不会轻信，是真是假，问问前往寨子抓人的宁峨眉便知。
徐风年朝着宁峨眉问道：“你们先前前去抓人的时候，山寨那边怎么样？”
宁峨眉点头回答：“回世子，山寨中关了好些女子，都是抢来的，都已经家破人亡了。”
徐风年继续追问：“他们没想着报仇吗？”
“想，可是她们害怕，所以最后她们都走了。”
徐风年听了沉默了片刻说道：“被伤害的人害怕了，没关系，她们的仇，我们来报。”
“宁峨眉，送他们上路。”
“是。”
宁峨眉领命，不顾他们的求饶，把一众的山匪带了下去。
牧玄走到徐凤年身边想要安慰，然而徐风年却拿过一旁的火把，问青鸟拿了个包袱后，就走了。
牧玄连忙跟上：“徐风年你去哪？”
徐风年并未回答，而是在到达了目的地后才缓缓说道：“这儿，是阴阳亭，传说清城以此亭为界，山下是阳间，山上，是阴间。”
牧玄问道：“为什么来这？”
“想过来看看。”
“看看？”
牧玄望着昏暗的远方，看不清啊。
徐风年摊开拿着的包袱，拿出纸笔开始作画。
画的是远方的山川小路，很是细致。
牧玄问道：“这亭子，以前来过？”
徐风年点头：“嗯，这景色，我都记下来了。”
“想念这里？”
“嗯，还记得我曾在这里答应了小雀儿会回来看她，如今却……
徐风年话语中的苦涩和哀伤稍显，但是牧玄却听出来了。
牧玄上前一步，拍了拍徐风年。
良久后，魏叔阳寻了来：“世子。”
徐风年问道：“怎么找过来的？”
“哦，我看见火光，就过来看看。”
魏叔阳看了眼石桌上，徐风年的画忍不住夸赞：“世子大才，这是把山势都记下来了。”
“总不能白走了这山河。”
魏叔阳禀告一下徐风年刚刚山匪的处理方式：“人都杀了，凤字营把人埋了。”
“嗯。”
徐凤年颔首，看魏叔阳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徐风年随口问道。
“魏爷爷是有话想说？”
魏叔阳向着徐风年揖了一礼，问道：“世子，为什么不把他们送去官府？”
徐风年回答：“我送去的人，官府未必会杀，跟北惊有仇的，朝廷都会保。”
“当然，这些只是些山匪，无足轻重，但我就是怕万一啊，这么多条人命的仇，不想让他们有机会逃出生路。”
魏叔阳了然：“那些山匪，也是罪有应得。”
徐风年摇了摇头：“不是所有的山匪都这样的，当年老孟头，别说杀人了，打劫的时候，遇着苦命人，他还要自掏腰包。”
“我跟老黄身无分文，被他给抢劫了，走的时候，他倒给我们好多钱。”
“他们根本就不能算是匪，只是活不下去的山民罢了，他们老弱妇孺都有。”
“还有个小丫头，叫做小雀儿，天天缠着我，跟我学吹叶子，还老是偷老孟头的肉干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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