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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鲜红的血从那个领头女人的头上滚滚涌出来，白木木认出这并不是她的哪个同学。
混乱中，白木木看到那些鲜红的血散开在水里，仿佛有生命般蔓延开来，迅速溶于水中。
她想她之前吐出来的那些“血丝”。
“跳！跳！尽量少呛水，等自己浮上来！！”老刘在激烈摇摆的船边使劲吆喝着。
说实话，也轮不到老刘大叫想不想跳的问题了，船已经斜着沉了大半，大家东倒西歪，惊声尖叫中，一个个如下饺子般滚入水中。
白木木与曲思雨也相继落入水中。
人在水中是可以慢慢浮上来的，两人都学过游泳，所以并不惊慌。
沉入水中，沉入清澈而淡蓝色的河水中，河面被雨点打出猛烈绽放的花痕。
在落入水中的瞬间，白木木向上望去被美景感染，浑然忘记未知与恐惧。
白木木放任自己一点点上浮，在即将触顶的时候，水流猛烈的波动，她感觉自己似乎浮不起来了。
眼见着周围的同学一个个浮出水面，白木木总算知道着急了。
她在水中挣扎，试图找到那将自己禁锢的力量。
无论她朝哪个方向看去，都空无一物，只有幽暗未知的河底在向她招手。
曲思雨、曲思雨！
她看到曲思雨已经悬在水面之上，焦急的寻找她，时不时向水下张望，但两人中间仿佛是天空与海的界限，始终无法感应到。
周身的水流在动，有谁在她周身旋转着，始终躲在她身后。
许久的缺氧让白木木有些眩晕，视野模糊。
一双手先盘上她的腰，苍白细长，像水里的一节芦苇杆，不正常的细与长。
接着，是破碎但已经急速结痂的头颅，乌黑飘逸的长发，下面是一张苍白的脸。
白木木忍不住在水下张大嘴试图尖叫，只是灌进不少水，让她差点交代在这儿。
巨大的恐慌侵袭着她。
她看到她的脸长在那个女人脸上，特别生硬，好像是一座刚刚模仿她雕刻好的塑像。
那个“她”对着她笑了，嘴里是一片猩红，没有牙齿。
“她”笑着靠近她的肚子，头靠在肚子上轻轻点了点，就游开了。
白木木早已接近窒息。
女人游开后，白木木迅速上升，浮出水面。
钻出水面，白木木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也不顾少许河水顺势流进口腔。
曲思雨就在她身边，后仰着，稳稳的浮着，手边抓着背包，背包经过特殊处理，也浮在水面上。
曲思雨小声询问她没事吧，白木木摇摇头。
此时天空还是飙风四起，邪雨狂流，加上老刘在内的十四个同学都宛如在泰坦尼克号坠船现场，好在大多数同学，不管会不会游泳都活着，像一只只无助的饺子漂在的水中。
老刘大概轻点了一下人数，放心之后，教同学们慢慢跟着他游，会游泳的尽量帮一下不会游泳的。
“大家别怕，这里水流不算急，顺着河流的方向漂，就会找到涵洞！”
众人顺着老刘的引导，都尽量平静心神，感知水流的方向，放纵的顺着水流飘荡。
前方，竟然渐渐现出一座沙丘。
沙丘不过一个客厅大小，上面堆积着大岩石，白木木有些失望。
这么小一块陆地，实在不大够，漫天大雨还在下，迟早会淹没。
老刘却有些兴奋。
他奋力向前，很快游上沙丘，他呼喊着同学们快点，就跑到大岩石的另一边。
众人也纷纷登上小丘，转过大岩石的另一边，竟是一处向下的涵洞，周身由岩石围成，看似天然，白木木却在洞口看见些许划痕。
“顺着这个涵洞就可以到对岸了！”老刘赶紧走在前面。
同学们刚刚上岸，身上都湿漉漉的，一个个不是挤在洞口拧着衣服，就是在检查包裹。
白木木看着外面瓢泼的雨势，知道此处也不能多待，提醒同学先上路，等到了对岸安全的地方再收拾。
“可是，单晓霞还有林亚雄怎么办？”有同学提出来。
管燕正在一边小声哭泣着，紧巴巴的瞅着河面，仿佛期待她的男朋友可以跳出来。
雷媛媛本来在一旁安慰着管燕，现下也忍不住对老刘提出质疑。
“我的好朋友怎么办，不管她了吗，她现在在河里，现在死了两个大学生，你们怎么解释，我看…我看你们就是想把我们拐卖了！”
雷媛媛的话掷地有声，眼中还带着泪，很快激起了大家的议论，许多人杵在洞口，不肯走。
白木木懂他们的心情，这趟旅游和开始想的完全不一样，老板娘明显是坑了他们，那现在的老刘确实也值得怀疑。
再看向黑漆漆的涵洞深处，什么也看不清，鼻尖只能嗅到浓厚的潮气与腥味。
“哎呀！你们不信俺？”老刘挠头，叹了口气，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再说，这也不一定死了啊…”。
“俺也是找那娘们坑了啊，俺这两年离开村子，一直在郊区做生意，这白玉兰村被羊山生物公司收购后俺就很久不回来一次了，回来也是从后山直接去找我老妈。”
羊山生物…收购…这两个词在白木木心中咯噔一下。
“本来进谷里不是非要渡河的，只是这搞旅游区，把后面封上了，才非要渡河的。哪知道你们非要在河上大喊，俺也是被她坑了啊！！”老刘一脸气愤，白木木看着不像作假。
不过不管是不是作假，白木木低头，冰凉的水已经漫上脚踝了，此地不宜久留。
她感受得到肺部与嗓子很疼，不知道河水里掺了什么，她现在昏昏沉沉，只想大睡一场，看人已经有重影了，感觉随时会倒下。
她想她的同学状况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白木木叹一口气，劝到：“继续在这儿待着，也没有用，大家看这个情况，会有人来救我们吗，走还有生路。老刘也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们人多，总会有方法的…”
十三个对一个，真要内讧，应该有胜算吧。
同学们大都点点头，同意进洞。
管燕还是泪如雨下，十分不舍，雷媛媛也面色低沉，但还是扶着管燕，小心跟在队伍后面。
老刘从包里摸出手电筒，带着众人走进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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