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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这狗娘养的，老娘缺你这点钱？”老婆婆跳脚骂道，“果然小畜生背后还有个老畜生，两个灌了粪的王八怎么不去死？这点钱你们都要讹，让我老婆子……”
围观的人太多，指指点点的附和老太婆，其中不泛其他眼红嫉妒的猪肉贩，浑水摸鱼带节奏，指责周野做生意不厚道。
她更是恶声恶气地吓唬四柱，尖锐的手指甲快戳到四柱眼球了，还抓起案板上的刀，作势要去割四柱脖子。
四柱害怕地躲到周野身后，紧紧拽住他的衣角。
周野笑容慢慢收敛，也不说话，只高高举起杀猪刀，重重落下。
一条粗壮的猪腿骨砰的一声被砍成两段，整块桌板也剧烈晃了一下，肉沫血水飞溅到老婆子脸上。
老婆子呆了呆。
周野二度举刀，砰的一下，又把另一条腿骨给砍断了。
见老太婆愣在当场，他索性又取过猪头，一刀劈成两半。
几次下来，血水喷了老太婆满面。
磨磨牙，他皮笑肉不笑地问，“几个铜板，嗯？”
老太婆被他眼里凶狠的恶徒劲给吓到了，不敢再耍横，乖乖补齐跑路。
其他人也渐渐散了，没多久，风波便平息下来。
摊位前没人，周野转身将四柱拉进怀里，宽阔高大的身躯将四柱护在其中。
“想哭就哭。”
四柱紧紧咬牙，哆嗦着说，“爹爹在世时说过，男子汉有泪不轻弹！”
周野一叹，揉揉他的脑袋。
“我爹也说过，到没人的地方可以随便哭。”
四柱实在憋不住了，嘴皮子抽动，“那你不要告诉我姐姐。”
“嗯。”
“哇……”
四柱将脸埋进周野怀里，痛哭不已。
苏诺悄悄站在猪肉棚边，牙关紧咬，生气又心疼。
看那老婆子的穿着，像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婆子，或者家里日子过得不错，怎么也不像是缺二十个铜板的人，却为了这几个钱，欺负小孩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苏诺当即拎着西瓜刀走人。
当然不可能把人杀了，她还没残暴冷血到能为了这种事杀人的地步，更不想为了一个没素质的老太婆坐牢。
在市集上转了几圈，苏诺在人群里发现那老太婆的身影，快步走过去，跟老太婆擦肩而过。
当过外科医生的人，手又快又稳是基础条件。
苏诺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当扒手的一天。
只在一瞬顺走老太婆的钱包，苏诺掂了掂，里头铜板应该不少。
她走到没人的地方取走银子丢掉布包，再往街角去。
一个衣衫褴褛，双腿残疾的老人经常带一对孙女在这乞讨。
炎炎夏日，三人躺在烂草席上，苍蝇绕着嗡嗡地飞，臭烘烘的味道让人无法靠近。
老人嘴唇干裂，护着两个孙女，正闭眼睡觉。
只要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
“锵锵……”
清脆的响声令老人睁眼，余光只瞥见一道身影迅速走进巷道里，如同眼花一般。
可是，他下一刻便惊讶地发现，好些铜板在碗里滚动，铺了厚厚一层。
等苏诺回到摊位上，周野居然已经带四柱收工了。
苏诺惊讶地问，“卖完了？”
周野一笑，“今天有事耽搁了，换做往常，早就卖完了。”
苏诺难以置信，“那你上次怎么那么晚才来买鸡？”
“上次人生地不熟，现在积累了口碑，有不少回头客，所以卖得快。”
苏诺鄙夷万分。
你哪是积累口碑，纯靠美色诱人。
她赶紧想问问成交额，系统却先一步发来贺电。
【任务完成，大米已放入地窖。】
奈斯！
苏诺打了个响指，大方地说，“说好了请你吃茶，你想去哪家？先说好，太贵了我可吃不起。”
周野迅速收拾摊位，将杀猪刀，剔骨刀和铁钩等一一收起来。
“今儿还有事，得去帮我弟妹抓药。这顿茶，留着下次吃吧。”
“那真可惜，总之先谢你了。”
苏诺说的是真心话，毕竟有周野帮忙，她才能让四柱完成任务，换来那么多大白米。
算下来，请人家吃一顿茶作为谢礼，完全划算。
日头很大，苏诺还是打算带四柱去哪里坐坐再回去，要不然会被晒成焦炭。
两边分路，周野告辞离开。
临近正午，大街上没了多少行人。
周野行色匆匆，四处张望。
很快，在街角的大树下，他听到熟悉的哭喊声。
“苍天呐，一袋银子全被偷了！那可是东家特地交代我买肉买菜的，这下叫我如何交代啊！”
先前嚣张耍横的老太婆正被一群人围着，坐在地上蹬腿撒泼，哭闹不断。
听说，是被扒手偷了钱袋子，好些人在看热闹。
周野皱皱眉，有些遗憾。
本来想……
算了，也是报应。
他又快步往街尾走，路过巷道时，发现一个很眼熟的钱袋子。
老太婆掏钱时，他瞥了眼，一眼就能认出。
被扒手丢在这的？
这事只能就此作罢，他正要赶回家去，路过一座茶棚时，却看常施舍的那对老乞丐带着两个小孙女，正坐在路边大口吃饼。
三人可能很久没吃东西了，狼吞虎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而身后的茶棚里，苏诺正跟四柱一起吃茶。
四柱眼圈红通通的，边吃茶边说，“本来就没什么，就是天太热，汗水流进眼睛里，所以才这么红。”
“哎哟，没事就好，姐姐就担心你在周老哥那被人欺负。”
苏诺笑着去揪揪四柱的小脸蛋，又正色说，“以后你做生意，难免遇到刁钻不讲理的人物，千万别往心里去，知道吗？”
“嗯。”四柱闷闷地点头。
苏诺又说，“正所谓人类行为多样性，见的人越多，就越容易遇到奇葩。你要是每个都气上一场，早晚把自己气出病来。”
四柱想了想，问，“什么是人类行为多样性？”
“就是有的人是金子，有的是屎。你跟金子说话，金子散发光芒把你也照亮，你跟屎理论，只会染上一身臭味。”
四柱似懂非懂。
茶棚外，乞丐跟两个孙女吃完了饼，心满意足，就是有点噎着了。
苏诺叫来跑堂的，“小二哥，麻烦给他们三人各一碗茶，算我账上。”
“得嘞。”小二也不嫌弃，立马去添茶。
路边，周野看见小二给乞丐爷孙端了茶，而苏诺托腮望着他们，满眼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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