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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亦清荷回府后,她不再外出,亦守拙看出来妹妹的异样,但也无计可施。
转眼就到了大婚当日,成婚地点选在了皇帝御赐的府邸,亦王府和顾王府满目都是喜气洋洋的大红色。
亦清荷换好婚服,坐在闺房之中,呆呆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亦王妃看到女儿穿着喜服,想到自己女儿才回来不久就要出嫁,不禁黯然神伤。
亦王府从一早便有乐师在外面敲锣打鼓,鼓声震天,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城中的亦王府要嫁嫡女。
“来了来了,姑爷来了。”一个老妈妈衣着喜庆,从大门口跑进院子里。
“快快快,把盖头盖上。”亦清荷房里的丫鬟手忙脚乱,把头盖盖到亦清荷的头上。
亦清荷的眼前被红色的盖头遮住,谁也看不见了。
这样也好,亦清荷心想,这样就不用去看顾长舟不愿意娶自己的那个样子了,她宁愿想象顾长舟是欢欢喜喜和自己成亲的。
被丫鬟扶着走出房门,沿着长廊走出府门,迈过门槛的那一步清晰地听到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在喊着“新娘子,结婚咯”。
连不认识的陌生人好像都在为这门婚事高兴,那顾长舟呢,他又是怎样?
亦清荷被扶上了轿子,轿帘一放,把她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外面依旧是锣鼓喧天热闹一片,但是轿子里亦清荷却紧张地下意识攥紧了衣服,背后直冒冷汗。
来到顾长舟新的府邸,轿子停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掀开了轿帘伸了进来,亦清荷意识到这是顾长舟的手,微微一愣。
“人挺多的,我劝你还是先配合我。”顾长舟声音清冷,用只有他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亦清荷说道。
亦清荷没有说话,把手搭到顾长舟的手上,缓缓走出轿门。
由于紧张出汗,她的手冰凉得仿佛没有一点温度,而顾长舟得手却温热得仿佛能捂化世间的冰雪。
至少在被顾长舟的手握过之后,她亦清荷的手慢慢回暖了,好像也更有勇气迈进顾府。
新人一人拿着红带的一端进入大堂,两家的长辈早已落座,待他们进来,这场婚礼的仪式也正式开始。
婚礼的司仪清了清嗓子,说:“一拜天地。”
亦清荷和顾长舟转过身来,向门外行礼。
“二拜高堂。”
亦清荷和顾长舟转身向顾王爷等双亲跪拜。
“夫妻对拜。”
亦清荷和顾长舟面对着面,行了最后的礼。
“礼毕。”司仪响亮的声音在大堂响起,亦清荷的心仿佛石头落地一般。
她终于嫁给顾长舟为妻了,身为亦王府嫡长女的她,从今天开始就是顾长舟的正妻。
“圣旨到——”小太监拉长了的声音在大堂门外响起。
大堂内的众人听见有圣旨,连忙跪下听旨,亦清荷和顾长舟也跪了下来等候宣旨。
“顾长舟听旨。”
“臣听旨。”顾长舟行礼。
“顾王府嫡长子顾长舟,骁勇善战,为国为民,深蒙圣恩,今大喜之事,赐北顾王之号,日前所赐府邸命名北顾王府。望北顾王躬耕爱民,继续为百姓造福。恭喜北顾王,接旨吧。”传旨的太监一脸乐呵,把圣旨递给顾长舟。
顾长舟双手接过圣旨,磕头行礼:“臣谢主隆恩。”
众人起身,顾王爷走上前来,塞给传旨的小太监一锭银子,说:“公公今日既然已经来了,那便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小太监接过顾王爷递来的银子,塞进袖子里,说:“那是自然要讨一杯北顾王的喜酒。”
随后,亦清荷被领着离开了大堂左绕右绕,进了一间房间。
亦清荷刚被带离,一群人被拿着酒杯把顾长舟围住了,有的是恭喜他新婚,有的是恭喜他被封北顾王。
无论何种原因,朝中的大臣们都清楚地意识到,顾长舟在青年一辈大臣中,受皇上喜爱程度无人可及。
亦清荷隔着盖头朦朦胧胧地看到房间四周烛光摇曳,想必自己已经到了婚房。
她坐在这婚房的大床边上,一动不动。虽然盖头没掀起来,但是她感觉到两边站满了丫鬟。
亦王妃和她说过,婚房当日房内的这些丫鬟有些捧着花生,有些捧着枣子,反正都是一些有好寓意的吃食,到时候两位新人各拿一些撒到床上去,寓意早生贵子。
又不知过了多久,亦清荷只觉得外面天都暗下来了。
她的脖子被头上的繁杂的首饰压得有些酸痛,僵直的背也略有些隐隐作痛,自出了亦王府便没有再进食。
现今几个时辰过去了,顾长舟还没回来。
亦清荷想把头上地盖头拿下来,找点吃食,却被一旁地老妈妈制止:“王妃,这不合礼数,红盖头要新郎来揭。”
亦清荷只好作罢。
不知又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亦清荷意识到可能是顾长舟回来了,心尖猛地一紧,手暗暗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袖。
“嘭”地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一股风从门外吹了进来,风里夹杂着一股浓烈地酒气吹到亦清荷这儿来。
再接着,脚步声从门口逐渐靠近亦清荷坐的婚床,脚步越接近,亦清荷地心跳得越快。
她的头上依旧盖着红盖头,但是她能想象顾长舟穿着红色婚服的样子,金色勾边的祥云花纹与她是同出一名裁缝之手,他不必说话,单单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自成风景。
“你们都先下去吧。”顾长舟的声音清冷,听不出他有什么别样的情绪。
站在亦清荷旁边的老妈妈说:“王爷,按照流程还得......”
“都给我出去。”未等那位老妈妈说完,顾长舟就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声音多了几许怒气和不耐烦。
众丫鬟发觉顾长舟浑身怒气,又喝了酒,便纷纷离去。
亦清荷感觉一阵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再接着是关门的声音,她知道,丫鬟和老妈妈们出去了,现在房间里只有她和顾长舟两个人。
未等她反应过来,她头上的盖头就被顾长舟掀起,突然间的明亮晃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顾长舟看着眼前穿着红袍的女人,红色的床幔竟映得她肌肤白净如雪,他不由得喉咙一紧。
亦清荷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方才看清掀开自己盖头的顾长舟。
他浑身的酒气掩盖了日常的檀木香味,眼睛充满血丝,恶狠狠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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