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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时，她感觉到自己已经躺在了被子里。
狭小的窗户上有一点点月光照进来，黄莺莺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弟弟。
小家伙睡得十分香，小小的嘴巴时不时还砸吧一下，像是在梦里吃什么好吃的。
黄莺莺轻轻起床，把从‘树洞’里带出来的东西塞进自己的小背篓里面，用一点稻草盖了起来。
没有电的地方，夜晚睡觉时间都早。
几声狗吠鸟叫，更将夜晚衬托得安静异常。
进入熟睡之前黄莺莺心里特别踏实，那是长期焦虑生活后极度渴望的安宁。
这一觉，黄莺莺依然睡得很好，天刚亮时就自然醒了。
只是才穿好衣服，就听见厨房有了动静。
进去一看，黄燕燕居然已经起来了，正站在锅边贴饼子。
“阿姐，你咋这么早就起来了，身体咋样？”
昨天下午黄燕燕就没发热了，一直到晚上睡觉，体温都正常。
“没事，我今天好多了。你一会儿跟他们进山，晌午怕是回不来，我做些饼子给你带上。”
黄燕燕的脸在锅里蒸腾起来的白雾里，更加温柔可人了。
黄莺莺这心思就活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我阿姐真好！”
知道是自己的错觉，可她就是从黄燕燕身上看到了外婆的影子。
那温柔关心的神情，那站在灶前的姿势，简直一模一样。
“你啊，快去帮我添把柴。”黄燕燕见妹妹这幅样子，心里便舒了口气。
家里气氛最近实在压得她难受，连一向活泼的妹妹都病了，天知道那几天她独自撑着有多难。
“好嘞!”黄莺莺现在是十三岁，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即便是在古代，撒娇卖萌也都不会违和。
年纪小就是好啊！
“阿姐，你在家好好吃药，等你身体也好了，我们就带去病去山里玩。”
早饭后，黄莺莺看着阿姐喝了药，又揉了一会儿弟弟的脑袋，隔壁的菊花嫂子就来叫她了。
菊花嫂子也姓黄，住在隔壁村，她娘是从水平村里嫁出去的。
她倒好，又嫁了回来。
丈夫叫黄河，这名字那是一个威武霸气。
但据黄莺莺问的，这个依然不知道叫什么的国家里是没有这么一条母亲河的。
“我家那口子说现在山里能采野菜，我也跟着去看看。”
菊花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那么丝八卦的意味，黄莺莺就知道肯定是肖雨顺怕自己一个女娃跟他们进山不自在，才让黄河叫上媳妇一起。
猜到这个，黄莺莺自己就有点不好意思，“菊花嫂子，我认识不少菌子，前几日一直下雨，这回放晴了，咱们进山正好可以多捡点。”
对于辨别可食用菌子，黄莺莺是有自信的。
她年少时，总是跟着外公外婆进山。
也是那几年在山里疯跑，才让她不仅身体变得极好，也不惧怕大山，反而觉得进了林子就有一股子亲切感。
如果不看周围的人，会有又回到了外公外婆身边了的感觉。
对于黄莺莺的话，黄菊花只是半信半疑。
都是附近村子里长大的，大家能认识的蘑菇也就那几种。
不过菊花嫂子是个心善的年轻妇人，黄莺莺说她便笑着应承，毕竟这姑娘刚没了爹娘，怪可怜的。
黄莺莺还是背的自己的小背篓，她想着第一次进山先看看情况，要是山货多，下次她就带个大的背篓。
四人一起进了山，清晨的薄雾已经散了。
太阳也出来了，斜照的阳光洒在刚冒绿芽的树枝上，看着都让人心里欢喜。
打猎的好手常年在山里布置陷阱，黄莺莺和菊花嫂子便一路跟着他们收陷阱的路线走。
“外边都是些野鸡野兔子多，野猪啊，狍子啊，这些都很少。怕村里的娃娃乱闯，各家的陷阱都有些标记，你们一眼就看得出来。”
黄河也刚二十出头，比黄菊花大了三岁，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疼媳妇。
两人结婚三年，有个一岁多的男娃，放在家里给菊花的婆母带。
一路上几人说着话，当然其实是黄莺莺化身成了问题宝宝，一会问林子里哪些动物多，一会儿问哪里林子密，哪里稀疏，还有哪里有水源啊，哪里啥树木多的……
黄河两口子基本都会回答，答不上来的就肖雨顺回答，要都答不上来，菊花嫂子就笑，“你咋这么多问题啊，这话是比以前更多了。”
黄莺莺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内向的人，开口就说自己喜欢来林子里，以后要带姐姐和弟弟一起。
“你啊，来林子里真只是自己喜欢？”
菊花嫂子的眼神在黄莺莺和肖雨顺身上瞄，几乎没有掩饰打趣的意思。
肖雨顺怕黄莺莺脸皮薄，指着左前方就说，“那就是香椿树的林子了，你要去不？”
林子里的路并不平坦，此时黄莺莺小脸红扑扑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并不是害羞。
“去，菊花嫂子，我们去掰香椿芽。”
“哎哟，那树芽掰来做啥？”
菊花嫂子是土生土长的，也不知道香椿芽是春日里的一道好菜。
黄莺莺当即说了怎么做来吃，还说自己家里昨天中午已经吃了一顿。
“吃法可多了，我娘那边的人春日都吃，可有营养了，而且对老人小孩都好。”
黄莺莺的娘是从外面逃难来的，她仔细想过，也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往她身上推。
“营养？”
菊花不明白这词是什么意思，可一听说对老人小孩都好，当即就一起去了。
肖雨顺看黄莺莺小脸兴奋，“我跟三哥在附近，你们自己去，有事就大声喊。”
黄莺莺脑袋点得跟啄米似的，“放心吧，这里不是没有野兽嘛，我们不乱走，就去掰树芽。”
当即跟上了菊花。
她们俩，人手一根棍子，边走边拍，这是打草惊蛇。
大的野兽没有，可小的就不一定了。天气暖和了，林子里花花绿绿的，可看不清有没有蛇类。
“走吧，有你菊花嫂子跟着，没事啊！”
黄河看肖雨顺不放心，笑着打趣，“遇到狼都敢上的小子，现在这是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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