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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老师拿着毛巾到自来水龙头洗脸去了，王珂起身给满老师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一会，满老师进来了。“地瓜干同学，已经确定了，明天开学典礼，学校要让你上台呢。”
“满老师，上台干什么？”王珂吓了一跳，表扬也就算了，怎么还要上台呢？
“不仅要上台，还要讲话。”
“啊，我不上台，也不讲话。”
“地瓜干同学，这是多么一件光荣的事，在全校面前讲话，你上次报告会不是讲得挺好的吗？”
“可我这次，不知道要讲什么？”
“回去好好想一想，要为我们高一四班，不不，习惯了，应该是高二四班争光。”满老师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说：“地瓜干同学，现在说说你的好消息。”
“好。”王珂说着，放下了茶杯。
他一脸严肃地问道：“满老师，你听到我们山城要建电视台消息了吗？”
满老师点点头，这个消息他早就听说了，可是……
“地瓜干同学，这个电视台与我们高二四班有关系吗？”满老师问道。
“当然有啦，满老师，首先与你就有关系？”
“什么意思？”满老师闻言，精神为之一振。
“电视台要建一座发射塔，还有机柜架、卫星天线……”
“等等，地瓜干同学，你不会又给我们这个五七工厂拉来一批活吧？”
“满老师，我正在努力，但是要干成这件事，可能需要两个前提条件。”王珂说到这里，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立刻有了一个新主意。
“说说，什么条件？”满老师现在不仅仅是兴奋了，而是欣喜若狂。上次工务段让小工厂一下创收十万余元净利润，学校也给了他满老师两千元的奖励。
“满老师，这两个条件表面上看，都是帮助电视台解决困难的，但实际上也是与我们学校的发展休戚相关。”
“地瓜干同学，你就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
“好，满老师你听我说完再表态。第一个前提条件，是我们学校能不能和电视台一起成立一个青少年艺术团？”
“电视台要成立青少年艺术团？他们成立艺术团干什么？”
“一个学生后面就是一个、甚至是几个家庭。抓住了学生，就相当于抓住了家庭、抓住了社会。”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地瓜干同学，我们学校成立艺术团干什么？”
“满老师，如果我们学校和电视台一起成立一个艺术团，对宣传和展示二中是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吧？”王珂据理力争。
“好吧，地瓜干同学，你说服我了。我们可以团委的名义，在明天的开学典礼上，向全校六十多个班级，以及我们二中附小的四十多个班级征集优秀人才。当然，我还要和黄校长汇报一下。你的第二个前提条件是什么？”
现在满老师满脑子都是电视台的业务，这第一个条件已经不算啥了。
“第二个条件有些难办？但如果能实现了，我想电视台的业务可以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拿下来。”王珂先给满老师打了一个预防针。
“说吧，地瓜干同学，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满老师也不含糊。
“是这样的，电视台现在正大兴土木，花钱的地方很多，估计也抽不出更多的资金用于发射塔和机柜的建设，如果我们能垫资，哪怕垫一部分，就有了竞争的先决条件。”
“垫资？”满老师眉头皱起来，小本经营，哪来这么多的钱啊？而且这件事更不是他这个当厂长的能拍板，不仅需要向黄校长汇报，也需要向发电厂说明。
“满老师，你听说过刘正操爷爷吗？”
“刘正操？是不是我们山城市以前的老领导？”
“对，他也是我们班倪清泉的爷爷，他愿意帮我们打个招呼，不过他想先到我们小工厂参观一下，如果我们有这个实力，他一定帮助我们促成这个大单。”
“是吗？”满老师惊叫，如果刘正操出面，此事基本就八九不离十了。“地瓜干同学，那你计算过没有，这个大单到底能有多大？”
“满老师，我想不会少于七十万，甚至一百万也有可能。”
“乖乖！”满老师爆出一句粗口，这块蛋糕太诱人了。如果真的是一百万，那么成本就应该在三四十万。
“等等，地瓜干同学，你刚刚说的卫星天线和机柜，都是什么样子的？”满老师又想起来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铁塔没有问题，但卫星天线和什么机柜就不知道了。
王珂摇摇头，但是他忽然又像想起来什么，立刻说道：“满老师，我们不知道不怕，可以去江滨市考察啊。”
“嗯。”满老师若有所思，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钱，才是最大的障碍。
“地瓜干同学，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找一下黄校长。”
满老师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吃下这块蛋糕，或者说，将动员和调动所有的力量，啃下这单业务。他拍拍王珂的肩膀，立刻走出门去。
“好的，满老师，我就在这里等你。”
满老师匆匆地走了，王珂在办公室里没有事，就拉开门，在这个小工厂转了起来。转着转着，就转到了车间里。
一眼就看见了车间尽头的李冬梅，只见她戴着一个面罩，弧光闪闪，正聚精会神地干电焊活呢。王珂不想惊动她，又悄悄地退了出来。
现在五七小工厂，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场面。这片二三十亩的小院，已经处于饱负荷运转。原先的花房，改成了车间与仓库，果树林间也都修上了路，堆满了成品和半成品，再发展下去，连这片果树林也都保不住了，得全部改成车间。
就在他准备回办公室的时候，背后的衣服被拽了一下，接着响起“叽哩哇啦”的声音，王珂回看一看，正是李冬梅。
是别人告诉她的，还是她自己发现的？王珂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李冬梅现在就站在他的后面，一只手里拿着一件东西，另一只手在比划着。
王珂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那意思王珂看明白了，就是她要送他一件东西。
打开外面的包袱皮，王珂吓了一跳，因为里面是一件红色的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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