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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借刀杀人，凭你也配。
林雨霏看着自己脚上的一双冰刀，忽而柔柔一笑。
借刀杀人吗？
“看什么呢？”林芯曼在林盛煜身边转了圈，双脚内八站立，目光顺着林盛煜的目光看去，瞧见沈子晴从林雨霏身边离去，媚眼轻眨，笑道，“二哥哥喜欢？”
林盛煜低沉的声音淡淡的道：“不喜欢。”
“不喜欢还盯着人家小姑娘瞧。”林芯曼随口一应，目光却看着林雨霏，见她看向自己，立即抬手挥了挥。
林芯曼心中其实跟明镜似的，林雨霏也并非表面上那么温柔。
之前教林雨霏时，她多少明白对方的意图，刚开始是有认真教，后面……她也是故意让林雨霏摔了不止十次，她可以同情她，却不能将同情化作被利用的棋子。
沈子晴找上林雨霏，还能做什么，她这个眼中钉没除掉，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碗绿茶，一朵白莲花，也不知谁的段位高一点。
但目前来看，似乎半斤八两。
林盛煜低头看向林芯曼：“那你喜欢……”话语在那双媚眼认真的看向自己时顿住。
“喜欢什么？”林芯曼疑惑发问。
“没什么。”
林芯曼撇了撇嘴，姐喜欢的东西可多了。
申时末，落日余晖，天边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夜风吹拂带了凉意，湖上、岸上的人相继离去。
林芯曼等人也收拾回府。
刚从冰上回到岸上，便瞧见了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的林盛安靠着一棵树含笑的看着他们，身边还跟着王泽文。
林芯曼撇了撇嘴。
这两个人都要成连体婴了，走到哪都处在一处，要不是知道男二是女主的，她都得腐上一腐。
“三哥，王公子，你们怎的也在此处？”林芯曼问。
林盛安笑着应道：“自然是等你们了，曼曼可谓是进步神速。”
林盛健拎着自己和林芯曼两双冰刀，自豪的道：“自然是我这个师傅教的好。”
曼曼的冰嬉可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王泽文看着林芯曼，想起她刚刚在冰上肆意滑行的样子，如冰上的精灵，无处不在的透着美和自由，以最优美的姿态在冰上跳舞。
她好似有很多令人意外的事。
更令人意外的是她身边的林二少爷林盛煜。
看似柔弱实则并不简单。
冰面易滑，而他稳稳当当……
“那也得徒弟天赋高。”林芯曼伸了个懒腰，“得赶紧回去了，祖母还等我们一起用晚膳呢。”
林盛安、林盛健、林芯曼有说有笑的在前边走，王泽文、林盛煜、林雨霏安安静静的跟在身后。
“二少爷学过冰嬉？”王泽文目视前方的三人，缓缓开口问道。
林盛煜微微侧眸瞧了王泽文一眼，低沉的声音随意应道：“不曾。”
“是吗？”王泽文若柳长眉微微上挑，眼中含着一抹深意，许久笑道，“那二少爷还真是天赋异禀。”
林盛煜脚步微顿，目光冷然平视前方：“或许吧。”
林雨霏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一个儒雅柔弱，一个清冷孤傲，明明是寻常对话，为何有种暗中较量的味道？
王泽文侧眸看向林盛煜，扫见了林雨霏眼中一丝狐疑，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转而笑道：“听闻五小姐是第一次玩冰嬉？”
林雨霏点了点头，脸上浮上一抹红，状似有些害羞的道：“让公子见笑了。”
“第一次便能稳住身形，独自上冰，五姑娘也是聪慧过人。”王泽文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明明一句不遗余力的夸赞像是在陈述一句事实。
林雨霏心口一颤，脸色更红了，娇羞的应了声：“多谢公子夸奖。”
王泽文颔了颔首，撇开了头。
林雨霏慢慢落后了两步，走在最后边，偷偷打量王泽文。
她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却是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格外动听。
大家只知林芯曼冰嬉玩的好，没有一个注意到她今日也玩了，虽一开始的目的并非冰嬉，但后来她到底是学了的，唯有他竟瞧见了，还晓得她是第一次。
不过得他简单几句话，她心中那股烦闷瞬间散了去。
他没有他们林家人那般魁梧高大，但却有着林家人没有的雍容气度，书中所说“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大抵说的就是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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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芯曼坐在榻上，透过半开的窗子瞧着外头，昏黄的灯笼照耀下，满天的雪花忽近忽远，透着慵懒，缓缓而下。
戈山镇偏北，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夜里又飘起了雪，气温大幅下跌，窝在屋里都觉得冻手冻脚的。
“怎么又下起雪来了？”林芯曼捧着汤婆子，哈了口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
雪景很美，但经不住天天下，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路都走不了。
春翠挑了挑炭盆里的碳，笑道：“这雪得下到二月去呢，今年的雪下得晚，虽频了些，到底不大，是个平安年。”
林芯曼看着炭盆里渐起的火星子：“天这样冷，也不知上回给二哥哥的炭够用不。”
夏青搬了条小板凳坐在炭盆边上，双手展开置于炭盆上温着自己的一双小手：“小姐如今真是事事都念着二少爷。”
又是生病照顾，又是裁布作衣，又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难怪四少爷总是撅着唇，都能挂起一串腊肉。
春翠仔细瞧着林芯曼的脸色，说道：“奴婢再送些过去？”
林芯曼从榻上下来：“我同你一起去，顺便瞧瞧有没有缺什么，他身子弱，这白日里热，晚间又这样凉，若是又病了可不好。”
若非他的身份在那摆着，她都想让娘亲给他寻个媳妇儿，身边至少有个人，饿了寒了都有人照应。
随即又一想，若非他的身份在那摆着，她会管他吗？
答案是不会，别人如何关她屁事。
天空下着雪，林芯曼穿着连帽斗篷，手里捧着汤婆子，慢慢悠悠的往二房去。
北方的雪像沙子一样干干的，落在身上轻飘飘的，如棉絮一般轻轻扬扬，脚踩在雪地上一脚深一脚浅，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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