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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该死的材料，烦死了。”
先前撰写的材料已被学校打回两次了，让文楠有些崩溃。
更绝望的是，审阅老师要求零点之前务必把合规的材料发过去。
第三杯咖啡也喝完了，文楠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疲倦，像苍蝇一样不停的骚扰着她，让她开始烦躁了起来。
文楠今天在这个办公室里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此时的她是那么的渴望回到宿舍蒙头睡到天亮。
“咚~咚~咚~”
三下礼貌性的敲门声传来，文楠好奇的回头看了看，一个女学生走了进来。
“黄灵，你什么时候出院的？”
文楠高兴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将耳机摘下跑了过去，张开双臂抱住了瘦弱的黄灵。
“今天刚出院回来。”
黄灵在文楠的耳边柔声回答道，那声音轻的像一只蚊子飞过耳边一样。
“我给你带了冰美式，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黄灵递上了一杯咖啡。
“太好了，救我的命了。”
文楠接过咖啡猛喝了一大口，冰凉的苦味瞬间刺激了她的神经。
身体很快放松了下来，倦意也一扫而空，唇齿间弥漫着焦香的回味。
“对了，这么晚了你过来有事吗？”文楠靠在桌边捋了一下头发。
“我听她们说你还在这里写材料，我就想过来帮帮忙。上次多亏了你，要不然……”
文楠敏锐的捕捉到了黄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赶紧伸出了一根手指抵住了黄灵的嘴，“事情都过去了，不是吗？”
“嗯，总之谢谢你，现在让我来帮你吧？”黄灵的脸上又带上甜甜的笑容，坐到了文楠之前的位子上。
“太好了，没有人写材料比你更棒了！”
文楠陈述了一遍审阅老师的要求，坐到旁边惬意的品起了咖啡。
“啪嗒~啪嗒~”
黄灵纤细的手指飞快的敲着，键盘发出的声音在文楠听来就像是优美的钢琴曲，让人非常的安心。
伴着“钢琴曲”，办公室里也传出了两个女学生如莺鸟般欢快的笑声。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一点四十分。
“好了，学姐你检查一下。”
文楠看了一遍，又将材料打包发了出去，“终于可以回去睡觉咯。”
校园里的路灯亮的有些晃眼，依稀还能听见渣土车的轰鸣声。
两个女生牵着手往女生宿舍楼走去。
“哎呦~”文楠突然双手捂着肚子。
黄灵连忙搀扶住了文楠，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学姐？”
“可能是咖啡喝多了，肚子有点疼。”
“那怎么办？赶紧去校医院的急诊吧？”
“不用。”
文楠有些难为情的看着黄灵，“只是有点想拉肚子。”
黄灵左看看右看看，指着树林的另一侧，“最近的厕所在那边的资料楼。”
如果从马路上走过去，要比直接穿过树林多走一倍的路程。
“我们从树林穿过去吧？”文楠看着树林说道。
黄灵看着表情有些痛苦的文楠，有点犹豫的点了点头。
树林里稀稀疏疏的投下了月光，文楠明显感觉到黄灵在颤抖，好在很快就到了资料楼。
因为是老楼的缘故，里面没有开灯，周围也没有路灯，只在门口亮着一盏老式白炽灯。
也不知道这个灯泡用了多少年了，发出昏暗的黄光，显得周围更加的黑暗。
远处的机器运作声，让这里的黑暗愈发的?人，像是随时都有什么东西会冲出来一样。
文楠看着还在发抖的黄灵，内疚的说：“你去刚才的路灯下面等我吧，别进去了，怪黑的。”
黄灵明白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顺着小路跑了回去。
打开手机的电筒，文楠心惊胆颤的走进了黑漆漆的资料楼。
手机的光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完全照不了多远。
“滴答~滴答……”
似乎是厕所的水管坏了，滴水声在走廊里回响着。
在这个安静到近乎零分贝的黑暗环境中，每一次的滴水声，似有实质般透体而入，刺在了文楠的脑子里，让她绷紧了神经。
文楠后悔了，“还不如在树林里解决。”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她哼起了《国际歌》给自己壮着胆，硬着发麻的头皮通过了走廊，走进了女厕所。
几分钟后，文楠解决好了，肚子已经不难受了，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
正准备冲水走人，忽然走廊里传来了某种声音，吓的文楠又蹲了下去，本能的关上了手机光源。
“不要慌，不要慌……”
文楠咬住嘴唇在心里默念，两只手死死的攥着，竖着耳朵仔细的辨别着声音。
声音近了，是女人的高跟鞋声和男人的皮鞋声。而且高跟鞋声极不规律，像是喝醉酒的女人走出的一样。
“我今天就要上男厕所！”女人带着酒醉的语气喊了一句。
“ok！”男人嘻笑了一声。
文楠不停的抚着胸口，“是人，还好~还好~”
外面的两人进了隔壁的男厕所。
“你们学校一点也不好玩，还没有你这个帅哥好玩。”女人的语气充满了挑逗。
紧接着男厕所里传出了接吻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手指伸进稀泥里搅动一般，荡起了湿润、滑腻的音波，还夹杂急促的鼻息声。
文楠已经不再害怕了，只是感觉脸颊火辣辣的发烫，心里盘算着，“赶紧走，等会儿更离谱。”
她放弃了冲水的念头，蹑手蹑脚的往外面走去，生怕打扰了隔壁的二人。
刚走到走廊里，突然男厕所里传出了高跟鞋猛蹬地板、手提包拍打墙壁像是挣扎一般的杂乱声音。
“救——”
女人只惨淡的喊出了一个字，杂乱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嘭！”
走廊里回响着躯体摔在地上的声音。
文楠的脑子里“嗡”的一下，猛然间蹦出了一个词：杀人！
她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一般，恶寒从头顶灌下流遍全身。
她恐慌到几近窒息，神经瞬间绷到了极限，全身的毛孔齐齐的张开。
毛孔们争先的往外排泄着恐慌，排泄着如实质般压的文楠无法喘息的恐慌。
潜意识指挥着文楠的双腿轻轻的、缓缓的往门口挪着。
一步、两步……
“快到了，快到了……”
文楠不停的默念着，似乎是为了提醒如灌铅般的双腿再坚持一会，也似乎是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喊叫。
求生的信念，苦苦的支撑着，让她那因惊恐而悸动的内心保持着仅有的一丝冷静。
万万没想到，老天爷总爱开玩笑！
就在文楠即将走出资料楼的那个瞬间，支撑她的信念突然被击了个粉碎。
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这划破宁静的铃声，像一只有力的巨手一般牢牢的攥住了文楠的心脏，让她的心跳慢了下来。
巨手忽然又松开了，心脏里积攒的压力瞬间得以释放，她的心率骤然飙升，130、140、150……
这穿透一切的铃声，在黑暗中传遍了资料楼的每一个角落。
“啊~”
文楠终于绷不住了，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朝门外玩儿命的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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