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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才,厉权耀被几名衙役给带走了,临走时这个外甥还向他们露出胜利的微笑。
苏烈只是摇了摇,他对厉权耀太了解了,别看在定远县衙当捕快,可为人耿直,好冲动,平时都是做些缉拿犯人的活。
推理破案?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他不会加速我们砍头的进度吧?”苏杰猛的抬头,眼睛里满是恐惧。
万一自己这便宜外甥疯了,去戏耍刑部一番,也未尝可知。
很快的,厉权耀就被带到了刑部二堂,此时他双手双脚都砸着镣铐,以他现在八品武者的修为,逃跑是不可能的。
“你就是厉权耀?”刑部侍郎段轩,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心里大为失望,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什么线索。
“正是卑职。”
“你自称卑职,难道是衙门中的差人?”段轩眉梢轻轻挑了一下,脸上不屑的神情减了几分。
“卑职是定远县的一名捕快。”
“我去……”段轩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又破灭了,只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捕快。
“说说你有什么发现?”方圆见段轩一直没问到点子上,他有些忍不住了。
身为司天监的术士,而且是对火药极为精通的弟子,他实在想不明白,什么东西还能引起这么大规模的爆炸。
“我知道银子在哪。”厉权耀吐出这句话后,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秦啸风也激动的站了起来。
“在哪?”段轩追问。
“听卑职一点点给你们剖析案情,首先困扰大人们的第一件事,是不是爆炸?”
“对对……快点说来听听。”方圆跑到厉权耀近前,一脸的求知表情。
厉权耀看着他,脸上露出抹狡黠的微笑,从方圆的衣服不难认出,这位是司天监的术士。
从原主的记忆中不难得知,司天监作为中州皇朝的技术开发局,很多发明都是他们做出来的。
司天监成立的时间只有二百余年,对于各学科都有涉猎,但并没有形成体系,所以厉权耀只用九年义务教育的知识就能秒杀他。
“爆炸的原料是面粉。”
厉权耀此言一出,三位大人皆是一脸愤怒。
尤其是方圆,气得脸都绿了:“胡言!一派胡言!面粉怎么可能爆炸?”
“大胆鼠辈!居然敢戏耍本官!我现在就斩了你!”段轩跳着脚的大喊。
对于这些人的反应,早在厉权耀意料之中,如果他们学过初中物理,肯定不会这样。
“你知道爆炸的原理吗?”厉权耀盯着方圆问道。
他这个问题一出口,方圆马上安静了,并陷入到沉思当中。研究火药多年,却一直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更确切的说,是没意识到。
火药是道家在一次炼丹中无意发现的,只知道一硫,二硝,三木炭能配出火药,可具体的原理却没人深究过。
“所谓爆炸,就是在有限的空间内,产生剧烈的燃烧,同时发光发热的自然现象。”厉权耀朗声说道。
方圆的眼睛里猛的闪过一丝光亮,仿佛是划过夜空的流星,萦绕心头的许多问题,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答案。
“如果三位大人不信,卑职可以给你们做个实验。”厉权耀扫视三人的表情,他知道段轩和秦啸风不会对这种事情有兴趣,他们也想不明白,只有方圆才是唯一的突破口。
“好,需要什么我去准备。”果然,方圆一口答应了。
“我需要一间房子,一袋面粉,研磨的越细越好。”
“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方圆有些激动。
司天监的人都发话了,段轩不好阻拦,只能是硬着头皮静静看着。
时间不大,面粉准备好了,唯独房子的事情不好解决,这时方圆看向了段轩:“段大人,可否借间房子一用?”
“随便。”段轩实在没心情看这些,在他看来这就是在浪费时间。
“大人,一旦实验成功,房子可就毁了,您不能让我赔。”厉权耀打好提前亮。
他一个月的俸禄才一两三钱银子,刑部的一间房他是赔不起的。
“不用你管。”见段轩发话,方圆带着厉权耀就去了外面。
刑部的房间很多,随便找了间没用的,厉权耀进去后将面粉向屋内抛洒。
这些面粉被研磨的很细,抛洒过后大部分悬浮在空气中,为了让实验成功,他特意多洒了些。
关上门快步跑远,对着方圆大喊:“向房间里投入引火之物!”
闻言,方圆没有迟疑,抬手从身上取出火折子,引燃后扔进了房间里。
看着火焰进入房间,厉权耀脸上露出了笑容,心中暗道了句: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轰!”
一声巨响整个刑部都可听闻,刚才的房子里面喷出数道火焰,同时爆炸产生的气流四散,将房盖都给掀了起来。
要不是段轩等人站得比较远,此时肯定会被烧伤。
这一刻,所有人都傻眼了,面粉居然真的可以爆炸。
看着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厉权耀心想:你们的知识太匮乏了,如果有机会,哥再一点点的教你们!
“你怎么做到的?”方圆一把位住了厉权耀的手。
“这个叫粉尘爆炸,你结合我之前说的爆炸原理仔细想想。”
司天监的术士何等高傲,此时却拉着一名死囚犯的手,而且满脸的求知欲。
“爆炸怎么产生的知道了,那银子呢?五十万两银去哪了?”段轩上前追问,他与方圆关心的点不一样。
“大人可否取来一张外城地图?”
“这还不容易!”此时段轩对厉权耀已经完全相信了,急忙命人找来一张外城地图。
厉权耀在地图的某条街道上画了个圈,说:“这就是生辰纲被劫的地方。”
三人将脑袋都凑了过来,并同时点头。
随后,厉权耀将手指向地图上方轻轻移动,大约横穿了两条街道,说:“银子就在这里。”
“宝源局!”看到厉权耀所指的地方,三人几乎同时叫出了名字。
宝源局是中州皇朝专门铸钱的机构,除了一些铜钱之外,还包括将散银子熔炼成元宝。
“你是什么意思?”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秦啸风,脸色沉吟,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宝源局这种地方因为和钱沾边,所以平时看管很严,要是赶上铸钱,更是守卫森严。
“五十万两银子,能消失的这么干净,恐怕只有宝源局能做到,而且距离事发地也近,若提前将熔炉预热,倒进去的银子很快便能融化,再铸成新的元宝,那么这笔生辰纲银子就会变个模样,成为官银,任你如何查,也不可能找到。”厉权耀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当时在牢房里,他正是想通了这一点,才敢见段轩的。
“马上派人包围宝源局!”段轩明白了厉权耀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乌纱和脑袋算是保住了。
“方大人,你也跟着去吧,不要忘记查下熔炉下方的灰烬。”厉权耀对这位司天监的术士印象不错,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方圆不明白。
“那么多银子拉进宝源局肯定要用车马的,可车马也是证据,他们会留下吗?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
“我明白了!”厉权耀话只说了一半,方圆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段轩等人风风火火的走了,厉权耀则是重新被带回牢房。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和祈祷,希望这位刑部侍郎不要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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