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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起舞的那一刻起，整个大厅都静了下来，只能听到窗外传来的湖水声。
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变得炽烈无比，还伴随着最原始的兽欲冲动，恨不得将这个美娇娘一口吃掉。
教坊司的老鸨双手抱肩，脸上已是乐开了花，看来今天的茶围钱又没少赚。
一舞完毕，掌声雷动，王志等人甚至打起了口哨。
“粗鄙！如此粗鄙之人也配看九歌姑娘的舞姿，简直是亵渎。”厉权耀他们隔壁桌，一群读书人投来鄙夷的目光。
“我去……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凭什么我们就不配了？”厉权耀最恨这种人，明明心里想得也是龌龊之事，可总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你要真是好人，有本事别来教坊司，又当又立的什么东西！
中州皇朝建立六百余年，前四百年几乎都在平乱，因为战争需要，对武者的需求极大，那时的武者地位很高，如果谁家出了战功赫赫的武者，同族都跟着沾光。
可天下战事一停，四海升平之后，武者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打天下靠的是拳头和实力，而做天下靠的是智慧和韬略，正所谓打天下容易做天下难，为了治理国家，后两百多年，皇朝提出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基调。
如此一来，武者的地位急剧下降，到了厉权耀这个时代，武者几乎和粗鄙划上了等号。
厉权耀冷眼看着那名读书人，凶悍的目光犹如两把刀，在那人身上刮来刮去。
那读书人虽心中害怕，但绝不能失了读书人的气节，道：“怎么，你们还想在此地动武？”
这就是读书人的高明之处，先把事情点破，让你没理由动手。
见厉权耀和人起了冲突，王志深怕事情闹大，因为他认出了那帮读书人身上的服饰，都是云起书院的学子。
作为皇朝两大儒家圣地，第一个是国子监，第二个就是云起书院。
国子监虽然成立较晚，底蕴也没有云起深厚，可却是皇家自己的书院，自然要排在第一位。无论是哪家学子，都会摆出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再说了，和读书人讲理，这不是武者的专长。
“权耀，出来玩别闹得不愉快。”听到王志的话，厉权耀这才收回了目光。
这段小插曲发生时，九歌姑娘的目光便落到了此处，她黛眉微微骤起，似乎有些不悦，不过却早已经习惯，来打茶围的什么人都有，今天算是小场面了。
“九歌姑娘，刚才是在下失礼，我即兴献诗一首，给姑娘赔罪。”刚才和厉权耀起冲突的读书人缓缓站起，对着九歌彬彬有礼道。
“这些读书人，就喜欢卖弄，又来了。”王志翻了个白眼儿。
“王班头儿，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吗，如果肚子里有点墨水，你肯定比他?N瑟的还要凶。”厉权耀打了个哈哈儿道。
王志被说中心事，老脸一红不敢再言。
这时，那名读书人手拿折扇，迈着四方步，边走边作了首诗。
此人诗才一般，这诗做的也就算是能听吧。不过与他同来的几名读书人却不停吹捧。
“好诗！真是好诗！”
“短短几步就能做出如此佳作，李兄简直是大才呀！”
台上的九歌姑娘听完，掩口轻笑了一声，这一笑更加妩媚动人。
“九歌姑娘笑了，看来在下的诗姑娘很喜欢。”那名李姓读书人瞬间飘了，神气十足。
“九歌姑娘笑，不是因为你的诗好，而是在嘲笑你不自量力，这点微末本事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亏你还是云起书院的学子。”厉权耀高声道。
唰！所有人的目光一起望向了厉权耀，那感觉就像是无数聚光灯同时打在他身上，瞬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王志等人也很纳闷儿，厉权耀是怎么了？平时也不这样，怎么进了回死牢就性情大变了？
“粗鄙的武夫，你懂什么！”作诗的读书人大怒。
九歌也望向了这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看厉权耀的打扮就知道是名捕快。
捕快大多都是武者，因为术士之类的人，根本不屑去做这种差事。
“粗鄙！无礼！”其余几名读书人纷纷指责厉权耀。
厉权耀也不急，缓缓站起身，对着九歌姑娘施了一礼，道：“在下厉权耀，也作首诗送给姑娘如何？”
“武夫作诗，滑天下之大稽！”立刻一群读书人开始鄙视。
厉权耀也不理会，抬头望向了窗外。
窗外是夜色中的平湖，几艘画舫上的灯火映射在湖水中，随着波光荡漾开来，之后他又转头看了看九歌姑娘，那身段，那是傲人的事业线……啧啧。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当厉权耀这四句诗出口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那些读书人的下巴都快砸到脚面了。
虽然王志等人并不懂诗，可是对于美好的句子，他们还是能感觉到的。
九歌姑娘如璀璨星辰般的眼眸越发明亮起来，她完全没想到，一个武者也能做出这么优美的诗句。
教坊司的姑娘尤其是花魁级别的，都十分喜欢被人赠诗，因为好的诗句流传甚广，借着这些诗句，姑娘们的名声也会鹊起，身价更是倍增。
刚才厉权耀所做之诗，尤其是最后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简直是千古佳句。不出三日定会名满皇城，到时候九歌姑娘的身价也会水涨船高。
看着众人的表情，厉权耀只是淡淡一笑，没想到前世的诗句也可以用来出风头。
想要好诗？老子这多得是，不过没有一首是我自己写的，对不住了前世的古代大贤，你们的千古绝句，只能借我来搏取美人一笑了。
“这诗的意境绝美，真的是位武夫所作？”一名读书人再也按捺不住了，轻声叹道。
他似乎有些绝望，自己寒窗苦读十余载，居然比不上一个粗鄙的武夫。
“厉公子，刚才的诗奴家特别喜欢，可否与我去竹林别院一叙？”九歌姑娘冲着厉权耀微笑道。
“我去……”现场彻底炸锅了，竹林别院是九歌姑娘的居所，请一个男人去，里面的门道不言而喻。
厉权耀也有些懵逼，之前他听别人说过，有些花魁不喜金，不喜银，就喜欢有才华的男子，如果相中了，哪怕倒贴也可以。
自己不会这么走运，被九歌给相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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