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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懂。”厉权耀这句话有些谦虚了。
下棋最注重的是大局观，这与推理办案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厉权耀曾在棋艺方面下过苦功，除了与人对弈，还看过很多古今中外棋谱。
他虽然没去考段位，但真实棋力已不输那些国手。
“对弈一局。”老者向身后一名少女抬手，立刻那名女子将棋盘整理好。
走到桌子近前，厉权耀看了眼棋盘，那是用一整块美玉雕琢而成，别的不说，光是这棋盘就价值连城。
棋子更加讲究了，虽然没入手，但黑子给人温润感觉，白子正好相反。
“你先来。”老者将黑子推到厉权耀近前。
看着面前的黑子，厉权耀的思绪飞快流转，听名字就知道，这位司丞大人一定是棋术高手，如果用平常开局，恐怕很难取胜，倒不如棋走险招。
想到这里，厉权耀拿起一枚棋子，直接放在了棋盘的天元位置。
刚一落子，老者身后的两名女子同时一愣，这二人跟随黑白子很长时间了，看他与人对弈不下数百局，可从来没见过，上来就占天元的。
棋谱有云，金角、银边，草包肚，落子天元实非明智之举，甚至两女怀疑，厉权耀是否会下棋。
老者却不吃惊，只是淡淡一笑，旋即毫不理会厉权耀落在天元处的棋子，而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走。
“啪嗒！啪嗒……”落子的声音交替响起，转眼间棋盘左下角已经开始了激战。
这几步厉权耀和黑白子走得都极为迅捷，几乎没太过考虑，如此一来老者身后的两名女子越发感觉，厉权耀不会下棋。
黑白子的棋艺之高深不可测，无论与谁对弈，对方都会深思熟虑，没人像厉权耀这样直接落子。
转眼间左下角的厮杀进入了尾声，厉权耀被屠了一条大龙。
深深吸了口气，厉权耀并没表现得太过沮丧，似乎早在其意料之中。
“啪嗒！”厉权耀在右上角又落一子。
“这里放弃了吗？”黑白子略有些看不懂了，虽然被屠了条大龙，但并未彻底死掉，还有一线生机。
“早晚的事，何必执着。”不能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大森林。
棋局的走势对厉权耀并不乐观，无论是新开辟的战场，还是以前的旧战场，他被黑白子杀的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后面观棋的两名女子已经看不下去了，这种下法连新手都不如。
又下了一手后，厉权耀偷偷看了眼黑白子，只见老者脸上没有一丝鄙夷神色，反之眼睛里精光四射，一副极为兴奋的样子。
看来高手就是高手，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棋还在下，厉权耀越来越谨慎，每次落子都会思考一段时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眼下大局已定，无力回天了。”一名女子冷哼道。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厉权耀抬头看了看说话的女子，一袭淡青色宫装，脸上有些婴儿肥，十分可爱，属于微胖界的天花板级别。
只是这冷淡的表情和言语让人望而生畏。
“似雪，勿言。”黑白子斥责了一句，立刻那女子闭了口。
大半个时辰之后，棋局接近了尾声，厉权耀被杀的遍体鳞伤，各处战场都如死水一样，眼见是败局已定。
看着整个棋局，厉权耀眯起了眼睛，棋局在脑海中来回变换，可无论怎么冲杀，就是逃不出老者的布局。
有那么一瞬间，厉权耀仿佛置身于棋局内部，四周喊杀声震天，而他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却没有招架之力。
“就这样输了吗？不……不对，肯定还有破解之法。”厉权耀认输的想法刚刚出现，直接被他赶走了。
棋局之所以吸引人，就在于它的变化，死中求活，反败为胜才是对弈的真谛。
足足思索了一刻钟时间，厉权耀猛然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了取胜的妙手。
“啪！”将那颗棋子落下后，老者身后的微胖女子大呼：“你这下的什么棋？此子落下反倒是围杀了自己大片棋子！”
“俩人下棋，多嘴是驴！”厉权耀头也不抬的道。
“你……”微胖女子被气得嘟起了嘴，婴儿肥的小脸，显得更加可爱。
黑白子眼中闪过精光，只不过与微胖女子不同，他流露出来的是震惊。
“妙啊！堪称神之一手！”
“司丞，哪里妙了，他这明明是自杀！”两名女子都没看懂，凑过来指着棋盘道。
厉权耀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局棋总算是下完了，趁着两名女子低头之际，他的目光在二人脖颈之下扫了一眼。
还是微胖界的天花板大一些。
“他的棋，表面看是反杀了自己大片，可实则却盘活了整个棋局，看似无章法的乱入，却将我也拖进深渊，直接将胜负定了下来。”黑白子长叹口气，他浸淫棋道多年，平生罕有敌手，不想却输在厉权耀手中半子。
司丞大人，其实你不是输给了我，你是输给了无数研究棋艺的先贤，那些古今棋谱我不是白看的，厉权耀心中暗道。
经老者提醒，两名女子又仔细看了下棋局，结果算子的时候发现，厉权耀以微弱的优势赢了。
“他……他怎么可能赢了半子？”微胖女子大惊失色，司丞下棋还从来没输过，哪怕是和皇帝对弈，也不会放水。
“你先在门外等候。”黑白子挥了挥手，让厉权耀出去。
厉权耀早就受不了了，快速退出了房间。刚到外面，就见叶让跑了过来，道：“怎么样？什么评级？”
“评级？是个啥？”厉权耀被问的一头雾水。
每位进到明镜司的不良人，都会被评级，分为天、地、玄、黄四级，天级最高，黄级最低，如果被评成黄级，此生也只能当个寻常不良人。
听完叶让的解释，厉权耀有些恍然了，难道和司丞下棋就是考核？那要是赶上不会下棋的呢？
“明镜司的考核因人而定，几乎每个人的考核都不一样。”叶让道。
“你是什么评级？”厉权耀眼珠一转，盯着叶让。
“玄级，将才。”叶让微微昂起了下巴，颇有一种自豪感。
玄级，将才。也就是说，以叶让的资质最多能做到不良将，再往上基本不可能了。
“目前评级最高的是谁？”厉权耀好奇道。
“是丁瑞源不良帅的儿子丁猛，地级，帅才。”胡离冷哼道，听他话中的意思，似乎对丁猛很是不屑。
厉权耀微微点头，很快就陷入到了沉思当中，他现在倒是有些期待自己的评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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