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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在自己的公寓里。”夏歧说。
刘思民顿觉如释重负，“那就更跟我没关系了，我几乎没怎么去过她公寓。”
“我们要怎么信你呢？”闻钊收回压着他肩膀的手。
“你很少去她的公寓，那她应该会经常来你这里吧？”夏歧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瞟过沙发角的空调被，脚尖一转往里间的卧室走去，“方便参观一下吗？”
语气带着疑问，动作却半点不迟疑，刘思民张嘴想阻止，对上闻钊凌厉的视线，最终抽着嘴角把拒绝的话收了回去。
比起客厅的乱中有序，卧室跟狗窝没什么区别，地上除了脏衣服，还有一些废弃成团的纸张和外卖餐盒，临窗放置着一方书桌，桌上堆满了各种颜料和画笔。
夏歧在没处下脚的卧室转了一圈，心里更加觉得夏晗会看上刘思民，一定是脑子里哪个结构出了问题。
别说线索和蛛丝马迹了，这屋里能找着点有用的东西都难。
夏歧拉开靠床右侧满墙的衣柜，里面男男女女主衣服不少，囊括了春夏秋冬，男士的款式看着挺新潮，跟刘思民身上穿的完全是两个风格，女士的……
夏歧神色微敛，碎花的连衣裙占比很重，跟夏晗平日的穿搭完全是两个风格。
真相不言而喻，夏歧抓着柜门的手微微发抖，没待他缓过这阵情绪，便听见屋外小院的铁门传来了声响。
夏歧转身抬步出了卧室。
闻钊也听见了，从沙发上站起来，“可能是姚珍。”
夏歧点点头，闻钊看他脸色不好，却没多问，只道：“你看着他，我去看看。”
闻钊走后，刘思民的压力明显没那么大了，他时不时的打量夏歧一眼，眉头微蹙着，夏歧不免刺他，“怎么，看到我这张脸没让你感到害怕吗？”
这话无疑说到了刘思民的心坎里，在这人说出夏晗死了后，他对上这张脸的时候，心里确实有些犯怵。
夏晗还欲再刺他两句，便听门外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随后闻钊拽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着一身梅红色的碎花短裙，一头细波浪披在脑后，白皙的脖颈间挂了条红绳，绳上坠了块玉佛，绳子有些长，玉佛正好躺在那对呼之欲出的夹缝间。
闻钊抓着女人的胳膊，毫无怜香惜玉的往前一拽，女人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还是沙发上坐着的刘思民眼疾手快，忙起身扶了一把，那女人便顺势倒进对方怀里，声音中带着尖锐的哭腔，质问道：“他们是谁呀？”
刘思民张了张口没吭声，闻钊睨他一眼，一脸不悦地冲夏歧道：“这女的说她是他老婆。”
这两人的关系从夏歧看到对方身上那条艳俗的连衣裙就已经猜出来了，只不过真相比他的猜测更过分。
“老婆？”夏歧不太懂情侣间那些个昵称，他直觉这两人关系并不像他猜测的那般简单。
刘思民还没答话，那女人却甩着被拽痛的胳膊，没好气道：“对，老婆，有结婚证的那种，需要我拿出来给你过过眼吗？”
此话一出，比夏歧脸色更难看的是刘思民。
他拉了拉女人胳膊上的泡泡袖，小声道：“你少说两句……”
“少说什么？他们是谁呀？来我们家干嘛？”
夏歧告诉自己要忍耐，可是这一刻，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刘思民让他恶心。
他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失态过。
他大步上前，一把搡开那个还在叽叽喳喳质问刘思民的女人，一拳揍在了他脸上。
这一拳用劲很大，连带着他自己都被惯性扯得往前冲了一冲，左手被迫撑在一边的桌上才稳住身形。
刘思民就没那么好运了，他的脸硬生生接了这一拳，嘴角被力道撕扯得开了裂，顿时有血流了出来。
“啊！”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到，尖声叫喊着扑向歪倒在木制沙发扶手上的刘思民，“老公！你干什么打他！”
打这一下并不解气，夏歧再欲上前补一拳，手却被人从身后握住了，闻钊拉着他往后退了一步，“你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夏歧脸色难看极了，他看着闻钊，神情里尽是哀伤，“我要怎么冷静？”
闻钊揽着他的肩把人掰过来面朝着他，他能感觉到掌心下的肩膀正在微微发抖，他忍住把人拥进怀里的冲动，耐心劝说：“你打他没有，打死了也没用，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们的目的不是这个，我们先……”
“你是……”闻钊的话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
那花裙子女人指着夏歧，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那个姓夏的女人……”她说罢又眯了眯眼打量夏歧，似想到他刚刚说话的声音，惊恐地捂着嘴往后退了两步，“怎么变成男人了！”
“你知道我姐姐？”夏歧不可置信地看着女人，作为刘思民的老婆，她居然能这么淡定的说出一个跟他老公有不寻常关系的女人的名字，这让夏歧大为震惊。
“你是她弟呀？”女人反应过来，细细打量着夏歧，啧道：“那你干嘛打扮得跟她一样，怪吓人的。”
估计是被夏歧的眼神吓到了，女人退回到刘思民身边，“我知道她不是很正常么，她老缠着我老公。”
“放屁！”夏歧气极，他咬咬牙试图让自己冷静。夏晗不可能做那种事。
“本来就是事实。”女人不屑道：“不信你问我老公嘛，她还说要跟我老公结婚呢，连婚房都自己准备好了，真是不知羞耻。”
夏歧被她刺激得险些站不住，好在闻钊箍着他的肩将人揽着。
“我姐不是那样的人。”夏歧说。
比起夏歧，闻钊显得冷静许多，在女人张口再欲出声前，闻钊看着刘思民，沉声道：“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欺骗夏晗，甚至还想从她身上敲一笔，她不愿意，你就杀了她。”
没等刘思民发话，那女人倒先一步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说完似觉不对，眉头微蹙，“你说……谁死了？”说罢她扭头，一脸震惊地瞪着刘思民，“姓夏的死了？”
刘思民努努嘴，“我还是那句话，她的死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夏歧推开箍着自己的闻钊，两步上前揪着刘思民的领子，“两年，你跟这女人在一起多久？你怎么能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
“你松开他！”花裙子一边搡着夏歧一边尖声道，“两年算什么，我跟我老公上大学就认识了……你起开，你要再动手我可报警了啊……”
三人扭打成一团，闻钊忙上前护着夏歧，花裙子一巴掌抓在闻钊胳膊上，闻钊嘶了声，便听见外面再次传来了声响。
花裙子先一步反应过来，尖声嚷道：“谁呀？”
闻钊顺势护着夏歧退开了两步，“这回应该是姚珍。”
闻钊本来打算自己去开门，余光瞟见那夫妻俩正怒瞪着夏歧，他顿了顿，撑着夏歧的背把人往外推，“你去开门。”
夏歧深吸一口气，回头点了点刘思民，抬步往外走去。
花裙子不明所以，尖声道：“你们还叫了人？”
“叫了。”闻钊看着她，“怎么？”
“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抓你们。”花裙子边说边扯开身上的斜挎包掏手机，“还打伤我老公，罪加一等，我要告你们。”
“行。”闻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在花裙子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的时候出声制止，“或许你可以稍等片刻再报警。”
花裙子以为自己的话威慑到了对方，哼道：“怕了？”
“倒也不是。”闻钊冲外面抬抬下巴，“我已经叫过警察了，不出意外，这回敲门的应该就是。”
花裙子顿时语塞，忙去看杵在一旁不言语的刘思民，“老公。”
“你报警也没用。”刘思民以为闻钊只是吓吓他，咽了口唾沫，粗声粗气道，“我没杀夏晗。”
“杀没杀的你我说了都不算。”闻钊说，“跟你好说你不愿意，那我只好让专业的人来问你了。”
花裙子这会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屋里的气氛，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抓着刘思民的胳膊，“老公，怎么回事啊这。”
“你别说话了。”刘思民这会儿烦不胜烦，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安静会儿。”
说话间，夏歧带着人进了屋，姚珍身后还跟了个男的，便衣。
闻钊冲她点点头，上前握手，“我没想到你会来。”
“就算结案了，我也不会放过一丝可疑。”姚珍看向沙发上的两人，“你是夏晗的男朋友？”
“我……”刘思民想否认，视线与闻钊的视线相触，他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是。”
“这里不适合问话。”姚珍示意身后的便衣，“带回去问吧。”
“哎！”花裙子一听这话，倏地站了起来，“我老公又没犯事，为什么抓他？”
“你老公？”姚珍打量了花裙子两眼，视线落到闻钊身上，眼神询问。
“我们也是来了才知道。”闻钊说，“他结婚了，但是跟夏晗又是男女朋友关系，他老婆也知道他跟夏晗之间的关系。”
姚珍眉梢一抖，心下了然，“那就都回去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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