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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鹅毛浮子点点下坠，有鱼上钩，向祖光看准时机，猛然提竿，一条大板鲫，足有一斤多。
钱山帮他将鱼取下放入鱼护内，里面已有七八条，看来他的钓鱼技术挺不错。
放下钓竿，向祖光将一块黑色的腰牌递了过来。
钱山接过一看，西城兵马司指挥使？这是袁冰的腰牌？
“你不要这样看我，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你那舅舅还不把我这淮王府点了？”
“他离开上京城了。”
“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向祖光说的认真，钱山却是心中想笑，姚广州还真是个好舅舅，下次见面一定要请他喝几杯。
“没有什么问题吗？”钱山还是问出了心中担忧，这兵马指挥使好歹也是六品官，又是天子脚下，处理起来必须要手脚干净。
而且老向的动作也太快了点，这不过两三个时辰的功夫。
“哼，一个小小兵马司指挥使罢了，谁还能能把我怎么样？”
向祖光不是一个霸道的人，相反，他为人极为温和，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向钱山表明，他钱山是向家的大少爷，没人可以欺辱他。
钱山感受到他的情绪，微微点头。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好处，他之前还想着有没有万全之策，既能解决掉对方，又能将自己撇干净。
现在好了，只要借淮王这块招牌，恐怕有的是人，主动将他撇干净。
向祖光朝身后一挥手，一道人影出现在凉亭中。
钱山回头一看，窝草，这不是那晚在文亨桥上，碰见的那个络腮胡子吗？
一身家丁装扮，身高不到一米七，矮粗黝黑！
络腮胡子，见到钱山，也是满脸吃惊。
钱山当时还诓他，说自己是新科状元来着，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虽然是不太聪明的样子，但还不算太蠢，没有问钱山怎么又变身成了大少爷。
“水牛，也是府上的老人了，要不，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吧，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帮你去办？”
水牛？我说老向，你好歹也是个王爷，怎么就给下人起了这么个名字，还水牛呢，咋不叫黑旋风铁牛呢？
钱山在心中腹诽。
“是，老爷！”
艹，这还真是不太聪明的家丁，向祖光的询问，钱山还没表态呢，这水牛却先答应了起来。
得，也算是老熟人了，就你吧。
“水牛，把鱼倒了！”
钱山瞅了瞅半沉在水中的鱼护，对水牛吩咐道。
“好勒，大少爷。”
钱山就是想看看这水牛好不好用，他不喜欢心眼太多的家伙，听话的最好。
水牛听到命令，毫不犹豫，麻利的提起鱼护，将王爷的收获，全部倒进湖中。
这一顿操作，看的老向嘴角直抽抽。
“行，够听话，就你了。多谢老向。”
钱山还是没有喊出父亲那两个字，他是实在喊不出口，没有感情基础啊。
向祖光心中哀叹一声，老向就老向吧，没喊他王爷，就是给他面子了。
“水牛，你陪大少爷去住处走走，看看还缺什么？”
“是，王爷！”
向祖光赶紧将人打发走，万一钱山让水牛把他这金丝钓竿折了，恐怕水牛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看着钱山离开，向祖光看看空空的鱼护，也没心情继续钓鱼了，直接去了老太君住处。
……
向祖光为他安排的住处还挺大，带个小院子，一应生活设施齐全。
院子也很干净，应该是老向安排人刚打理过。
钱山不是一个对生活要求很苛刻的人，住的舒服就行。
水牛很狗腿的给他倒水端茶，还问要不要给大少爷按摩，说自己手艺很好。
看他这么热情，钱山也不驳他的面子，闭着眼享受他的按摩服务。
“水牛啊，来王府多久了，以前跟谁的？”
这水牛，别看长一脸的络腮胡子，做事倒是很麻溜，手法很细腻，力道正好，按的钱山浑身舒坦。
爽快的将躺椅放平，趴在上面，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真舒坦。
“回大少爷，我十岁进王府，最开始，是在偏院养猪，后来王爷见我能干，就安排了护院的差事。”
“王府还养猪？”
钱山很诧异，堂堂淮王，为何要养猪？想吃肉，街上买就是了。
“大少爷有所不知，不光王府养，满朝文武都养猪。”
听水牛如此说，钱山就更搞不懂了，大晋官场还有这怪癖？
“就没有人不养吗？”
“没有。”
钱山很快就发现了这里面的问题。
“上京城大小官员，不说几万，几千人还是有的，若每人都养猪，这满大街的肉铺，可如何卖的出去。”
要知道，肉铺的客户对象，主要是富人群体，若这些人都自给自足了，恐怕大部分肉铺都要关门。
“可不敢杀猪吃肉，猪仔是官家御赐，要好生伺候着，”说到这里，水牛附到他耳边小声继续说：“听说官家登基前，就曾养过猪。”
我嘞个去，哈哈哈……
钱山忍不住笑出声来，就因为晋帝曾养过猪，就让下面当官的也养猪？不知道晋帝有没有养面首的爱好？
“哎呦，大公子，这事儿，可不敢笑。”
看到钱山的反应，水牛赶紧阻拦，生怕被人听了去。
水牛到底是这个时代的人，对皇权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敬畏。
“好好，我不笑了，那猪呢，府上还养着？”
“早不养了，二小姐嫌臭，就……那猪啊，寿终正寝了。”
好你个水牛，看着黑粗，竟也会说谎，神特么的寿终正寝，宰了就说宰了嘛。
“既然是御赐猪仔，你是如何伺候的？”
钱山想逗逗他，想到这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喂猪场面，他就想笑。
“那猪啊，可是很好养，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我每天就给他按摩，它舒服的直哼哼，还用舌头舔我的脚咧。”
想到曾经养猪的事情，水牛脸上乐开了花，连带络腮胡子都跟着绽放。
钱山蹭的从躺椅上站起来，一脚踹在水牛的屁股上，将他踹翻在地。
钱山还要打，水牛爬起来就跑，两人围着大水缸转圈圈。
水牛一边跑一边求饶，说根本没有把大少爷当成肥猪按摩。
钱山怎么会信他的话，这厮按摩时闭着眼，一脸的陶醉，时不时的还在他背上轻抚几下，那分明是在给猪顺毛！
麻蛋，你还跑，让我抓住，非打死你，你最好自己过来，让我踹两脚就算了。
真的？
真的。
哎呦……哎呦……大少爷……说好的……只踹两脚……我……我要残了。
不管水牛的嚎叫，钱山踹累了才算完。
水牛也是皮糙肉厚，被钱山一顿乱踹，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一点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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