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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向前多次去找大哥，都被拒之门外，现在逮到机会，说啥也要跟着钱山。
钱山无奈，也就随他了，三人出了王府一路向东走。
钱山要去车马市，水牛也只知道在城东，具体位置在何处，两人都没来过，一路走，一路问吧。
“大哥，你要不要吃？”
向前手上拿着两串糖葫芦，自己吃一串，另一串递给钱山。
“你买的？”
“呃……别人送的！”
钱山心道，谁会给你这个小屁孩送吃的？
身后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摊贩，一脸委屈，眼神愤恨的盯着向前的背影。
看到钱山回头看向自己，小贩立刻将脸移开，生怕惹贵人生气。
钱山差点忘了，第一次遇到这小纨绔，他就是在大街上压弱欺善，看来是恶行不改。
被大哥瞪了一眼，自知理亏的向前，乖乖的低头吃糖葫芦。
让水牛过去将卖糖葫芦的小贩叫到跟前来。
问明价钱，糖葫芦一串五文，钱山让水牛给小贩付十文钱。
“公……公子，应该是一百文……”
小贩捧着十文铜板，热泪盈眶，看着钱山，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你这小贩，好大胆子，我家公子好心帮你，你胆敢狮子大开口？信不信将你送进衙门吃板子？”
听到两串糖葫芦要一百文，水牛直接怒了。
水牛模样黑粗，满脸络腮胡子，发怒起来，还真是有些唬人，又听说要将自己送衙门吃板子，小贩被吓得要死。
进衙门？那还不要了他半条命，腿一软，就跪在了钱山面前，“公子饶命啊，这钱，小的不要了，不要了！”
这小贩年近半百，头发已是大半斑白，钱山连忙伸手将人扶起来，“老丈不用害怕，只要如实说，就没人送你去衙门！”
“公子饶罪啊，是那位小公子，以前，多次，抢……是……是拿过二十多串糖葫芦。”
呃……
钱山就知道这小纨绔作恶多端，吃这么多，也不怕吃出糖尿病来。
“大哥，别听他的，哪里有这么多，”向前扯着嗓子喊，同时怒视小贩一眼。
“那究竟有多少？”
“十几串？”向前挠着头，想了半天，说了个疑问句！
钱山真想给他一个巴掌，刚才还说的那么笃定，结果是他自己根本没数，只是本能的要反驳卖糖葫芦的小贩。
老丈说二十多串，恐怕只敢少说，让水牛付了一百五十文。
老丈感激涕零，嘴上喊着好人呐，就又要给钱山下跪。
“老丈，这是你应得的，不需要感谢，”钱山拦住他，这就是弱势群体的卑微，哪怕是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也会表现的感恩戴德。
“大公子仁爱，小老头拜谢，”小贩说着行了一个标准的军中拱手礼。
这完全出乎了钱山的意料，没想到这个不起眼卖糖葫芦的小贩竟然是军人出身，“老丈是行伍出身？”
之前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此刻小贩腰板挺直，整个人英姿飒爽，透着军人的刚强与坚毅。
“让大公子见笑了，小老头曾有幸在千机营服过兵役。”小贩满脸自豪，似是回忆起了军中的光辉岁月。
钱山退后一步，恭敬的给对方行了一个拱手礼，
钱山对于军人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敬重，所谓家国天下，保卫这一切的都是军人，是他们用生命捍卫着当下的一切，如果没有军人，世间将会彻底混沌，而百姓拥有的一切都可能瞬间飞飞湮灭。
一番交流，老丈名叫吴根厚，曾在千机营当差多年，退伍后，就做一些小生意，卖过针线，摆过红薯摊，如今卖糖葫芦，用他的话说勉强糊口。
“吴大叔，你知道车马市怎么走吗？”
这走了半天还没找到地方，想着吴大叔走街串巷，对上京城的地理应该更为了解。
“大公子是要去买马匹？”
吴大叔看钱山一行人走路而来，一般买马这种事情都是由下人办，钱山穿着不俗，一看就大户人家，没想到这样的富贵公子哥会亲自去那种地方。
“吴大叔误会了，我只是去看看马车。”
“这地方我熟，大公子若不嫌弃，老丈就给公子领路。”
有人带路，那就更好了，省去了钱山很多时间，他何乐而不为，当即对热心的吴大叔表示感谢。
这糖葫芦是小本生意，每天也就能卖一百多文，之所以干这行，是因为家中还有一个痴傻的儿子，他每天晚出早归，就是为了照顾儿子。
没想到随便遇上的小贩，背后也有艰辛的故事，真是，没有谁的生活是容易的。
钱山让水牛付给吴大叔两百文，说是引路钱，吴根厚死活不收，说指路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怎么能收钱呢。
钱山就说自己还要去几处地方，也需要他帮忙，可能要花大半天时间，糖葫芦今天可能就卖不了了，就当是弥补他的损失。
一番好说歹说，吴大叔才勉强收下。
又走了好一会，终于到了马市街。
北半街都是卖马、驴、骡子等牲口的，距离老远就能闻到尿骚味，小纨绔向前厌恶的捏着鼻子坠在钱山身后。
一排排高头大马整齐的拴在街道边上，有商贩在高声叫卖着，每匹价格在三五十两之间，也有卖小马驹的，普遍在十几两银子。
钱山要找的是马车行，几人向南走。
南街的卫生就好很多，没了马尿味，倒是多了几分的木香气息。
“吴大叔，你知道最大的马车行是哪家吗？”
钱山看着这些店铺规模都差不多，基本都是前店后厂的组合，也有将马车摆到店门外的。
逛了几家店铺，每家卖的马车款式差不多，都是当下最流行的两轮马车，只是在车厢的花纹图案上有所区分。
这些雷同的产品并不能引起钱山的多大兴趣，其中有一家叫‘中吴车行’的商铺，虽然卖的也是同类马车，但是细节做的很好，像是软饰就做的很贴心，车内有类似于可以调节角度的大床垫，如果坐累了，就可以很好的躺下休息。
即便做的不错，可由于位置太差，生意很一般，店内没什么客人。
“要说最大的店，应该就属‘关山车行’了，小老头卖糖葫芦时，就观察到他们店进出的客人最多。”
关山车行在马市街南头第一家，大红朱漆招牌比其他店铺都要大、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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