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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楠正文松开她的腰，扶着头，站起身说：“太多纰漏了，一查便知。
你没有办法驯养渺渺院子里的灵兽，所以一直住在客房里。
还有……渺渺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可我和你说，温家大小姐失踪了时，你，没有丝毫的反应。
一直以来，我都在自欺欺人，因为真正的渺渺从未对我有过男女之情。”
他长叹了一口气，一把将熏香打翻说：“她今日便回来了，这药，便是她下的。”
温知晴看着他的背影，牙齿深深咬进嘴唇里，眼里闪烁着泪光。
“我是自愿喜欢你的……便看不得别人糟蹋你的真心。”
楠正文拉开门，倚靠在一边，努力压制着体内的药性。
“爱莫并非连理根，你我开花各不同。不如温小姐，谈个条件，与我交换如何？”
温知晴穿上外衣，一抹泪缓缓滑下，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既然如此，那便请楠公子，备好三书六礼，迎我进门。
到那时，我自会告诉你楠小姐身在何处。”
见迟迟得不到楠正文的回应，她摸向自己的脸说：“这张脸恐怕再也变不回去了，说不定，大婚之日我还要以面纱示人。”
她望向镜中的自己，本以为会一直和楠正文甜蜜下去。
“好。”
楠正文回头看向她，眼里满是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另一边
我这几日通过李昭，彻底摸清了皇宫，因为越是顺从她，就越能得到更多的自由。
但每隔三日，她还是会逼我喝下天仙欢，之前好不容易积攒的灵力，在一瞬间又全部清零。
她带着我来到御花园，我看着她那双不知沾染了多少血的手，摘了一朵牡丹，簪在我的头上。
皇宫中没几个人认识我，所以她不会浪费灵力为我易容。
她眉眼弯弯，唇角微翘着说：“我要去大殿议事，过些时候你便回去吧，你一向身子弱，受不得凉。”
我伸手摸向那朵花，微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看着她渐渐走远，我取下头上的花，随手丢进一旁的花丛中。
牡丹是皇后簪的花，我承认你的理想很伟大。
我顺着那条李昭不常去的小道一直往前走，路的尽头就是出宫的大门。
“什么人？”侍卫提着剑向我跑来。
我伸手将脸遮住，两脚尖轻点，上了门口停着的唯一一辆马车。
侍卫见我跑进马车里，忽然顿住脚步，反倒开始有些同情我，他收回剑，默默的站到门口守着。
刚进来，我就能感觉到一阵清凉，马车内似乎有什么法器在维持温度。
看着座位上铺着纯白柔亮的毛，我想都没想，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当然知道这是尉迟?的马车，我也了解到，谢家一案他也参与过。
这些对我来说倒没那么重要，我要利用身边的人，一步步将李昭搞垮。
让她也尝尝，给了希望之后，再眼睁睁看着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眼前破灭。
可能是我想的太投入，就连自己睡着了都没察觉。
突然，我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入骨的冰冷。
我猛地睁开眼睛，抬头便看到，尉迟?那双细长的眸子俯视着我。
他手扶在脖子上，微微掰头，另一只手里的那把剑，依旧架在我的脖颈上。
“本将的马车，可还好睡？”
我咬着下唇，用指尖夹住剑背，想要将它移开。
看着被他拿在手里，纹丝不动的剑，我吸了一口气说：“将军，我有话和你说，不如，你先将剑收回去？”
他眉头一松，“啪”的一声将剑收回，边点着头边看向别处。
他忽然转过头，贴近我的脸说：“如果我不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保证你死定了。”
我现在完全没有能力和他抗衡，说不好他真的会杀了我。
我紧抓着座位上的白毛，水汪汪的眸子，眼巴巴的望着他。
“我心悦将军许久了，所以才……”
尉迟?一把拔出剑，插在我脸旁，说：“一派胡言，你昨日才见过我，今日便说喜欢我。
那种低级的易容，在我面前根本没有效果。
所以李昭派你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或者，你可以回答我，人要是被杀，会不会死呢？”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眉毛凑在一起。
在他等待我回答的空隙，瞬间站起身，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他的两条眉毛同时抬起，瞪圆了眼睛，直直看着插在车上的剑，紧握着的手也无力地垂下。
我的灵力开始慢慢恢复，趁着他发愣的功夫，我迈开步子，快速从他身边绕过去。
直到我用灵力跑出了很远，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抿了抿嘴，唇上顿时湿润一片，又用指尖在上面点了点，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我居然，在自己的马车上被人……”
隔天
李昭今日并没有来找我，最近似乎一直在忙着什么事。
天气很晴，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竟然没有一点云彩。
我躲进房间的角落，瞬移进尉迟?的马车里。
刚想着等等他，转头就看到他双目紧闭，手撑着额头，斜躺在旁边的座位上。
看着他如此安静的模样，和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我眼珠一转，因为有灵力，所以无所畏惧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整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人，皮肤怎么能这么好？简直太不合理了。
见他没有反应，我抿着上唇，准备收回手。
忽然，尉迟?一把抓住我的手，缓缓睁开眼睛。
他舔了一下嘴角，只抬起眸子望向我。
“娘的，你还敢来。”
我扯了扯胳膊，想要挣脱开他的手。
他眉毛轻挑，默默的盯着我，手上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我虽有灵力护体，可又没完全恢复，若是和他硬碰硬，没学过武功的我，完全不够他看的。
于是我撅起嘴，鼻子一拧，眼眶中顿时浮出泪花。
我摸上他的手说：“既然将军如此不信任我的真情，那小女便只能以死证明。”
话音一落，我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紧闭着眼睛，手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尉迟?一惊，立马坐起身，在刀尖差一点碰到我脖颈的时候，将我往怀里猛地一拽。
他从我手里夺过匕首，一把甩在地上，伸腿将其踢远。
“我还没允许你现在就去死。”
我轻哼了一下，抓着他的衣领凑上前，吻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这次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眯起细长的眸子说：“少跟我来这套。
你是不是和李昭戏演太多了，真以为自己倾国倾城，换了谁都会为你倾倒。”
我站起身，捡起那把匕首，在他的注视下狠狠扎了下去。
他抬起的手停在半空，瞳孔震惊得放大。
但并不是在担心我的安危，而是看到匕首在碰上我脖颈的那刻，“咔嚓”一声断开了。
我将只剩半截的匕首扔到了他身上，拉了一下眼皮。
转过身对他吐着舌头，顺手推了一下马车，借力跑走了。
太子府
李拂晓将下巴抵在桌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盒子。
“母后，把我的、长子，扔掉了……我那么白白胖胖的蚕宝宝，呜呜啊啊啊啊啊……”
下人在旁边苦笑着，不知说什么好，直到接过侍卫的信，他才有理由去打断李拂晓。
他将信放在李拂晓的手边说：“殿下，您先停一下，圣上已经派人来催促您了。”
李拂晓看也不看，站起身，拿了件外衣披上说：“真麻烦，都说了找不到幕后之人，还问，罢了，进宫吧。”
从大殿议事出来，李拂晓就一直揉着额头，他长舒了一口气，走上马车。
尉迟?见到他，并没有直接过去打招呼，反倒坐在车里默默观察。
李拂晓撩开帘子，一眼就看到我坐在他的位置上，正拿起一颗葡萄往嘴里送。
“渺渺！”
他眼里闪着光，扶着车边上来，坐到了我的身侧。
他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摩挲着指尖说：“你来这儿等我，可是为了上次的事？”
我摇着头，嗯了一声，很自然的躺下，枕在他的腿上说：“让你妹妹绑来的。”
“嗯”，他盯着我的被葡萄汁染湿的唇，“我这便带你出去，让我也尝尝葡萄好不好。”
我抿了抿嘴，抬眼看到他的唇缓缓下落。
湿润的吻里传出葡萄的香气，他头低的更深了，原本的试探也变得更加大胆。
“兄长，你们在做什么？”
李昭拉开帘子，握着布料的手下意识的攥紧。
尉迟?也站在她的旁边，他眼眸低垂，慢慢地磨着牙。
李拂晓直起身子，手放在唇边，别过头轻咳了一声说：“如你所见，孤要带渺渺出去。”
李昭点点头，双眼眸微眯，里面藏着强烈的恨意。
“楠小姐来我这里做客，兄长丝毫不过问就要将人带回去，有些不妥吧。”
李拂晓将手搭在我的腰上，从一旁摸出玉笛说：“做客为何不去你公主府，反倒一直在皇宫逗留。
孤今日偏要带走渺渺，你又当如何？”
李昭见状，牢牢按住车身，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
她扯着嘴角，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说：“楠小姐，你在我这儿落了东西，不如同我回去取来？”
我拉开李拂晓的手，侧身坐到窗边，撑着下巴不说话。
李拂晓玉笛轻敲，声音化作一道攻击打李昭的手上。
她猛地将手收回，偷偷藏在袖子里用灵力治愈。
她额头渗出冷汗，朝我伸出另一只手说：“楠小姐，我那日捡到了一条小青蛇，想必你应该会很喜欢。”
升卿？
我心里一滞，甚至一度忘记了她会读心。
她将指尖含在嘴里轻咬着，看着我震惊的模样，眼底流露出兴奋的光。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流转，嘴里还在喃喃着：“他叫升卿吗？名字还真是好听呢，我记着，他好像还能给人带来好兆头呢。”
不明情况的李拂晓招手示意下人驾车离开，一直在旁盯着我的尉迟?一拂袖，就将下人打翻在地上。
他走到李拂晓的面前，低头拱手作揖。
“臣以为，昭阳公主所言不无道理，殿下不如问问楠小姐的意见。”
李拂晓咬紧了后牙盯着他，指尖在玉笛上轻敲着。
尉迟?挺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对上他的目光，硬扛下玉笛传来的威压。
旁边的李昭从怀里摸出一只笔，上面散发出的气息根本不像凡物。
她以笔作剑，将其握在手里。
我缓缓的站起身，打破三人的修罗场。
他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我身上，顿时都将灵力收了起来。
李拂晓一把抓住我的手，他微蹙着眉，微微向我摇头。
“渺渺别去，我带你回去好吗？”
我叹了一口气，拂开他的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我走下马车，来到他们两人的中间，回头对李拂晓做着口型：等、我。
从我下车起，李昭嘴角的笑就从未停止过。
她伸手掰过我的头，挽起我的胳膊说：“晚些时候我亲自去给你送药，乖乖等着我。”
尉迟?一路跟着我们来到了房间门口，李昭停住脚步，一把将我推了进去。
她转过头，对尉迟?温婉的笑着，挑起秀眉，对他伸出手说：“将军，合作愉快。”
尉迟?哼了一声，避开她递过来的手说：“殿下不必如此，况且我们从未合作过，只不过有着共同的目标罢了。”
李昭倒也不恼，很自然的收回手，吩咐人将我看好，便转身离开了。
我本来想靠着李拂晓出宫，再去拉拢尉迟?，没想到李昭来的这么快。
就以前的过往来说，尉迟?根本没有理由帮她。
看来我之前在他身上下的功夫都是在白白浪费精力了。
到头来，事情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就像我不知道升卿被抓了一样。
忽然，门口传来铁链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在门被推开之前，我从袖子里掏出一件神器握在手里。
“哐当”一声，李昭一脚踹开房间的门，明明眉毛紧皱，但嘴角却勾起激动的笑。
我握紧了神器，向上轻吹了一口气，额前的碎发也被我带动起来。
看着她的脸，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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