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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上面的病人，绝大部分都出现了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小便失禁的情况，
那些人里面，年纪大的，差不多也就是五十岁的样子，
年轻一点的，才三、四十岁，和梁奕泽第一次在病房里看见的那个病人，年纪差不多。
三、四十岁，正是需要上养老、下养小的时候，
他们却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说，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就这样倒下了，
这仅仅是一句简单的赔偿，就能弥补的吗？
梁奕泽的目光，落在了江航身上，
面对记者的话筒，
江航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甚至，梁奕泽在他的脸上，都看不到一丝同情和内疚，
“我在这里，要申明一点，我们的新药，是通过药监局认证的，我们的病理实验报告完全没有问题，”
“造成副作用的药，是要比我们正版药价钱便宜一半的假药。大家如果不相信，我随时可以召开新闻发布会，将我们调查到的证据公之于众，”
“至于这些因为服用假药，而出现副作用的病患，我深表同情。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会代表江丰药业，给这些患者送去一部分慰问金，希望患者可以早日康复，”
“我也借此劝解诸位，不要贪图便宜，去买来路不明的盗版药，一定要通过正规渠道，去购买我们的药。”
“这不仅仅是对正版药和企业的支持，也是对您自己和家人的身体健康负责。”
说完，江航就从人群中离开。
新闻结束后，
梁奕泽找到遥控器，重新回放了一遍新闻。
“等等，”
冯希发现了什么，她伸手指着屏幕，“这个女人，在江航说话的时候，不仅在偷看他，还出现了内疚和羞愧的表情！”
梁奕泽点点头，想要放大画面，才意识到这是电视，不是电脑。
新闻现场人很多，也很混乱，
但是，冯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她就是江航的女秘书。
这个女人，在江航对镜头解释的时候，总是会无意识的看向江航，并且表露出愧疚的神情，
这不是这个场景下，该出现的表情，
还有一点，
女秘书在看江航的同时，会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瞥向江帆。
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梁奕泽没有耽误，直接离开警局，去了江丰药业。
冯希则留在警局，查找关于女秘书的资料。
梁奕泽赶到江丰药业时，人基本上都已经离开了。
只剩下江帆和一部分工作人员，在清扫现场。
见到梁奕泽，江帆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你怎么来了？”
梁奕泽环顾四周，“江航人呢？”
“我哥去准备新闻发布会了。”
“他要在哪儿办新闻发布会？”
“江丰集团的大厅。”
梁奕泽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江帆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哥，怎么了？”
梁奕泽推开江帆的手，“没事，我就是找他问点事。”
江帆再次拉住梁奕泽，“你别以为我傻，你只要出现这种表情，就代表问题很严重，说吧，我哥到底怎么了？”
“你真想知道？”
“废话。”
梁奕泽偏了偏头，“这边人多，去我车那边说。”
江帆把手里的清扫工具，交给了其他工作人员，就转身跟上了梁奕泽。
走到汽车旁，
梁奕泽靠在车头，双手伸进裤兜，“江航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刚才在打扫卫生，
所以，江帆领口的纽扣，松了几粒，
他伸手系着纽扣，“我哥？在我眼里，我哥就是个工作狂，在他的生命里，好像工作就是全部一样。”
梁奕泽转脸看向江帆，“那你觉得，他会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江帆系纽扣的动作，停住了，“你什么意思？”
梁奕泽转过头，看向前面的“江丰药业”几个大字，
“张丽说，她对于真药的配方，熟记于心，根本就不需要偷。她卖出去的配方，和真药的配方完全一样，真药就是假药，假药，也就是真药。”
江帆还想要辩解，“检测报告上……”
梁奕泽打断了江帆，“我把假药和真药，都拿到警局的鉴定科检查过了，两种药所含的成分，一模一样！”
江帆沉默了。
江帆的这个态度，让梁奕泽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看向江帆，“我现在很想知道，你到底是知道这件事，想要保护江航，让张丽当替罪羊呢？还是说，你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
江帆依旧低头不语。
梁奕泽突然就觉得，眼前的江帆，有些陌生。
江帆的表情，很明确的告诉梁奕泽，他知道这件事，他知道真药和假药配方一样的事情。
梁奕泽站直了身子，走向驾驶座，“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答案了。”
江帆也站直了身子，“小泽，我只是让你帮我找出偷资料的人，现在，你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不是吗？”
“是吗？”
梁奕泽抬眼，“江总，那我想请问你一下，马超的命，谁来负责？那些因为药物副作用而入院的人，谁来为他们负责？”
江帆看着梁奕泽，一字一顿，
“马超的死，是意外，谁都不想的！那些因为药物副作用入院的人，是因为他们贪图便宜，买了假药。这一切，都是假药造成的，我们能给病患送去慰问金，于情于理，都能说得过去。”
梁奕泽偏过头，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商人果然是商人，骨子里流淌的血液，是无法改变的，
亏他还自以为，自己很了解江帆，“既然你觉得，你们做的没有问题，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至于调查马超的死因，抱歉，这是我的工作。我会还给死者一个真相。”
话音落，梁奕泽就坐上了驾驶座，
就在他关门的时候，江帆的声音响起，“你相信我吗？”
“以前相信。”
梁奕泽“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江帆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可以，希望你再相信我一次，我和我哥都不是杀人凶手，更不是这次新药事件的罪魁祸首，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现在，也在调查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证明我哥清白的！”
梁奕泽抬眼，看着站在外面的江帆，有些恍惚，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担当了？
他好像是，变得成熟了很多。
“希望你的调查顺利。”
梁奕泽应了一声，就转动方向盘，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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