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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诚地摇了摇头，而后又解释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阴阳纹上身，认主的速度不一样，可能它跟你的身材契合度不高，所以瘦的慢吧。”
“四斤！”黄寿把衣服放下，夸张地给我比了一个四的手势，“半个月过去了，我才瘦了四斤，跟我以前节食减肥根本没什么区别。减的慢就算了，凭什么黄小天瘦的那么快，肯定是你给他加料了！”
黄寿打开手机，给我看了一下黄一天的直播回放。
那是一个独立账号，房间名叫“一天瘦一斤，做不到不吃饭”。
镜头前，黄一天正在做俯卧撑，白色的运动衫已经湿透了，整个人刚从水里出来似的，湿哒哒黏糊糊。
我瞄了一眼观众量，好家伙，整整十万人！黄寿那天走后，我止不住好奇去看了他们的直播间，每场直播也就一万个人观看，还是好的情况，差的时候观众只有几百个。难怪之前高宇告诉我，他们现在直播做的不太景气。
“看出来没，你知道他现在瘦了多少斤吗？”黄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
视频里的黄小天站了起来，我仔细一看，还真瘦了不少呢，瘦下来之后，整个人的憨气少多了，都能看出五官轮廓来了。
黄寿给我比了一个二的手势：“二十斤！这半个月，黄小天他妈的瘦了二十斤！是我的五倍啊……”
“我再强调一遍，每个人体质不同，可能他的纹身跟他的身体契合比较快，瘦的比你快不是正常的吗？不要着急，你们的底线都是一百二十斤，他一开始瘦得快，你后来居上也是可以的。”
其实，这话我说的有点心虚。“金陵艳鬼”可以瘦身不假，但能力有限，像黄寿这样半个月瘦个四斤还算正常。黄小天半个月瘦二十斤，实在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意外是意外，但我不惊讶，因为阴阳纹是有灵气的，在每个人身上会形成不同的化学反应，像黄小天这种例外也不是没有过。
“那不公平，凭什么是他疯狂掉肉，不是我。”黄寿咬牙切齿，拳头攥成沙包大，“那是我的创意，凭什么是他先用？要是我先掉肉，那现在火的就不是他了，齐晟，肯定是你给他加了料，要不然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我终于明白，黄寿为什么那么愤怒了。他在意的哪里是谁更瘦，他明明是在怪黄小天剽窃了他的创意啊。
冤有头债有主，莫名当了撒气包，我也不想再忍了：“他剽窃你，那你找他去，找我有什么用？我告诉你，我有职业操守，根本不会做出加料这种事情来，我还不想手上沾血。当时我给你们两个纹的图案一模一样，你又不是没照镜子。你要是怀疑他后来找了我，那好，我欢迎你去查，我这儿监控就挂着，随便你查。你是不是傻子，我就算要帮，你才是我的老同学，我怎么会帮他不帮你呢？”
我上高中的时候是出了名的闷葫芦，所以长大后，同学才会把我当软柿子。黄寿哪里见过我发这么大的火，整个人跟小山似的矗在那儿挨骂，动也不敢动一下。
“最重要的一点，黄小天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们是一体的，他火了，你怎么不为他高兴呢？我看人家也没忘了你，刚刚视频里，一边做俯卧撑还一边给你的直播间打广告呢。你现在在我这儿发疯，你的粉丝就能涨了吗？还不如找他，好好商量一下共赢的事。”
火气上来，我一次性说了很多。
黄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他的心思被我看的太穿，实在是无地自容。
说完这通，我的火消了大半，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你还是回去跟黄小天好好谈谈吧，朋友之间最忌讳互相嫉妒，你们感情那么好，我相信他不会抛下你的。他应该不是故意背着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嫉妒，失去一个那么重要的朋友啊。”
黄寿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吐出一句话：“齐晟，你跟我说实话，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有另外一种，可以快速瘦身的纹身？”
我愣了一下，手从他的肩膀上滑落下来。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入我的心头，夹杂着失望、难受，更重要的是恨铁不成钢。我都这么劝说了，可以说是软硬兼施，他怎么还是放不下快速瘦身的念头呢？
黄寿抬头看着我，身子微微曲了曲，做出恳求的姿态来，目光也十分热切，灼烧的我差点以为，不告诉他那种纹身，就犯了什么罪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没错，确实有这种纹身。但是黄寿，我不能帮你纹，我不能害死你。”
“他娘的！”黄寿扔下一句脏话，“死死死，我说了，我根本就不怕死！齐晟，你明明知道办法还不肯告诉我，你算什么朋友，我呸！”
他实打实地在我的地板上喷上了一口唾沫，十分恶心。
我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又涌了上来，又一种想脱下鞋来向他砸过去的冲动。什么朋友，他什么时候成我朋友了，我还没同意呢！
看他对待黄小天的态度就知道，他压根没把人家黄小天当真朋友，也难怪黄小天会先他一步完成那个创意。如果我是黄小天，摊上这么个“朋友”我也这么做。有一瞬间，我心中的天平动摇了一下，往黄小天那边倾斜。
黄小天，干得漂亮！我一边拖地一边在心里说。
当时的我，一心想着跟黄寿再不相见，根本就没有想到，这真的成了我跟黄寿见的最后一面。走的时候他还壮得像头牛，再一次看到他，却是在本地的头条新闻上，照片里的他瘦的像根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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