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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还是不能太明白，总得留个念想不是？
我们回来之后，余秋雪刚刚醒转，一醒来就要找孩子。
“秋雪，节哀啊，孩子刚生下来就没气了。”文行止说这话的语气很深沉，给人一种孩子真的一生下来就死了的错觉。
余秋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无声哭了起来。
“别太难过，那毕竟不是你的骨肉，那孩子生下来就是畸形的，还是雌雄同体，就算活下来将来也要吃千百倍的苦，死，对孩子来说也是解脱。”我递给余秋雪一张纸。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明此事的罪魁祸首。
余秋雪惹上盗胎灵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灾祸。先是白虎，接下来是青龙，再到现在的朱雀，一个接一个的遇难，绝对不是巧合！钟龙、徐亨通、余秋雪跟文行止的身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我一直静静地站在病床旁边，待余秋雪情绪稳定了一些，再开口问：“你的朱雀纹身，是什么时候做的？”
不等余秋雪开口，文行止抢答道：“应该有二十年了，当时我跟钟龙他们还年轻，想干一番事业，听说灵纹能让人升官发财，就一起纹了四个，秋雪就是和我们同一天弄的。”
“那个时候年轻，太冲动了。”余秋雪仿佛陷入了回忆，“那一年，我应该是二十岁。”
我不能想象余秋雪当小太妹的时候是什么一副打扮，肯定跟现在不同，这二十年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培养出了这一身优雅成熟的气质，如果不是看到她背后的朱雀纹身，我会以为她是个家教严苛，不被允许在身上纹东西的女人。
“那个时候纹身师也还年轻，刚搬来青城。对了，他跟小齐大师你长得有点像，还都姓齐……你们不会是……”余秋雪端详着我的脸，答案呼之欲出。
我下意识地别过脸，不想跟那个人扯上关系：“世界上姓齐的不少。”
余秋雪微微点头。
我又问她：“你还记得当年那个纹身师叫什么名字吗？”
“唔。”余秋雪思考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时间太久远了，我依稀记得他的样子，却把他的名字忘记了。”
倒是文行止记性好：“好像叫齐什么远的，我们那个时候都叫他齐大师，几乎没听过名字，我也是打听到的。时间确实有点久远了。”
“是不是，叫……齐志远。”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念他的名字让我膈应。他是我的父亲，却从来没有参与过我的成长。外公的遗言是让我杀了他，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但外公要我杀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对，好像是叫齐志远。”文行止点了点头，“小齐大师，你们认识？你们年龄差的有点大，他给我们纹身的时候，跟你现在差不多年纪，如果他先前有个孩子，应该也跟你差不多大了。”
我不敢告诉他们，齐志远就是我的生父。齐志远用灵纹害死了文行止的两个兄弟，又让余秋雪背着盗胎灵整整二十年！这一切的悲剧都是他酿成的，我怕这两个曾经的黑社会要我父债子偿啊。
“噢，我也没见过他，就是听说过。做我们这行的人不多，之前听我外公提过这个人，我也挺好奇的。”趁文行止问出那个要命的问题，我提前断了他的念想，“你们能跟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提起我父亲，两人都没有什么恨意。余秋雪眯着眼睛，似乎脸上还有绯意：“他……是个很好的人。对人很体贴，很温柔，而且，挺乐于助人的，他人缘挺好，拿谁都当朋友，我们都对他印象很好。”
我点了点头，果然是这样。
外公以前跟我说过，我这个父亲很善于伪装。
真正的恶魔，都戴着天使的假面。
余秋雪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后来我们就没跟他联系过，听人说他好像精神出了问题，变得疯疯癫癫了，真是可惜。”
这也没错，后来齐志远疯了，然后就消失在了青城，没人能找到他，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活下去的话，靠什么生活。
我心疼余秋雪，被齐志远那张伪善的假面给骗了，自己的孩子被他害掉好几个，到头来还替黄鼠狼哭丧。
“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认识的齐志远，可能跟真正的他不一样。”斟酌了一会儿词句，我说道，“余太太，你身上的盗胎灵就是当年他注入到你身体里的，不怀孕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一旦怀孕，就会是现在的结果。还好你遇到了我，事情已经解决了，否则，你就是下一个徐亨通。”
钟龙跟徐亨通的事情他们作为曾经的好友，不可能不知道。
余秋雪皱眉道：“不可能吧，齐大师不像那样的人，会不会只是巧合，我们跟他无冤无仇啊。”
“无冤无仇，你们确定吗？”我眸光沉沉。
外公告诉我，齐志远睚眦必报，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一颗厄运的种子，在他们的身体埋了那么久，二十年后才爆炸，如果不是哪里惹到了齐志远，他也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
盗胎灵可不好找啊。
我忽然想起，他们说的二十年前，不就是我母亲去世那年吗？看来，我母亲去世之后齐志远就搬到青城来了。紧接着，我又想起一件事，何雯今年刚好二十岁，她的生日，便是我母亲的忌日！
“你们没有得罪过他？无意间的也说不定。”我继续追问，“齐志远此人睚眦必报，你们一定是哪里得罪他了。”
文行止皱了皱眉：“怎么了小齐大师，你好像……很了解那位纹身师的样子。”
我的眉心跳了一下：“没有没有，我就是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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