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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青城出了一场车祸，死了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两个大人就是我的姨父姨妈，绒绒的亲生父母。”
“阳绒绒的父母……很多年前就死了吗？”我问了一句废话。
楚玉瑶点点头：“当时开车的就是我的姨父，他载着我们两家人出去玩。那天天气很好，很适合出去踏青，我妈跟姨妈从小关系就好，于是约两家人一起出去玩。谁知道，姨父嗜酒，那天偷偷喝了点酒，结果……”
嘣！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车子开花的场景。
结果，汽车撞上了来往的大货车，三死四伤。坐在前排的阳绒绒父母当场身亡，阳绒绒跟他的小表妹年纪差不多大，但伤的程度不一样。
阳绒绒只受了点轻伤，楚玉瑶的亲妹妹楚绒绒却在父母的眼前，直接咽了气。
短短一日，天翻地覆，阳绒绒成了孤儿一个，而不幸也蒙到了楚玉瑶的家庭中……
“我妈生我妹妹的时候是难产，这个孩子特别难生，所以从小，她就偏疼妹妹一点。最爱的小女儿死了，我妈把罪过怪到姨父身上，就是因为他，喝了酒，才导致我妹妹夭折！”
“从那之后，我妈就精神失常了。她不顾反对，把我表弟接到了家里抚养，时而对他特别温柔，时而又打又骂，说他爸爸是害死我妹妹绒绒的凶手……”
我听后，心里五味杂陈的，难怪他胆子那么小，跟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姨母在一起，从小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性格不出现问题才怪。
“等等，你说你妹妹叫绒绒。楚绒绒？”我抓住了重点。
楚玉瑶抬头看我，坚定道：“没错，楚绒绒，她大名叫楚玉绒，小名绒绒。我妹妹死了之后，因为我表弟跟她年纪相仿，我妈精神失常的时候，就把他当成我亲妹妹养，他原名叫阳庭伟，我妈偷偷带他去改名，所以现在叫阳绒绒。”
绒绒，那么温柔美好的名字，只不过真的不适合男孩子。
“从小到大，我跟我表弟阳绒绒同吃同住，上同一所学校。我妈不给他买男装，只让穿裙子，还给他留了头发。在学校的时候，同学老师都以为他是女孩子，后来长大了，十岁那年，他发现了自己和别的女孩的不同……”
“事情是同班的一个女生发现的，就在厕所。后来，大家都叫他变态，一群十岁的小孩，把他堵在墙角拳打脚踢。那天他带着一身伤回家，用剪刀把自己的头发剪掉了，还不知道从哪个垃圾桶里翻出一套男装穿在身上，跟我妈说，他不是女孩。”
“他还偷偷藏了一些男孩子的玩具、文具这些东西，藏在床底下，一个盒子里。”
“然后呢？”我紧紧皱眉。可以预见，精神失常的姨母肯定会被刺激到，这事最终一定没得到善了。
楚玉瑶垂眸：“然后，我妈……拿剪刀把他的耳朵给剪烂了，还拿棍子狠狠揍了他一顿，告诉他，他就是个女孩子。”
后来，一把火烧掉了阳庭伟收藏的男生用品，在大火中，年仅十岁的男孩子变成了女孩，阳庭伟不再是阳庭伟，他是阳绒绒。
“要不是我爸拦着……”楚玉瑶有点支支吾吾，“我妈，就要把他那个东西……给剪了。”
我幻肢一痛。
这就是一个男孩变成女孩的过程。我记得香港有一部叫《霸王别姬》的电影，里面的男主角程蝶衣就是在一次一次的“性别纠正”之后，由男性的灵魂变成了女性的灵魂。阳绒绒，或许也是这样吧。
楚玉瑶弱弱地说：“可能是被我妈打怕了，又可能是，他长大之后明白了父母之间的恩怨，想替爸妈还债。他就顶替了我妹活下去。”
疯狂的姨母，暴力的同学，畸形的世界。
阳绒绒变成这个样子，并不奇怪。
听完这一切，我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拦着他穿女装吗？”楚玉瑶挤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一开始，是我妈妈威逼的他，可是到了后来，就是他自愿的了。他已经把自己当个女孩了，要我怎么办，逼他剪头发，穿裤子吗？”
既然我和费杨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楚玉瑶就没有理由再陷害阳绒绒了。我出去之前，她答应跟警察解释清楚，保释阳绒绒出来。
刚出医院一段距离，我就感觉有人跟着我。
“费杨？”我一扭头，那个高大的身影果然是他。
费杨着实是有点姿色的男人，跟“丧尸”说的一样，算得上是帅哥。自古帅哥多风流，看到他对自己女朋友的态度，我就生不起来好感。
“跟着我干什么？”我没好气道。
费杨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皱成一团的五官让英俊大打折扣：“齐晟，齐大师，我都见识到了，看来阴阳灵纹没网上传的那么邪气嘛。”
非常生硬的聊天开头，我没功夫跟他耗，直接了当道：“你想干什么？”
“你是开店的吧？”费杨眉眼弯弯。
我不置可否。
他见我没反驳，继续上：“既然是开店做生日，那来者皆是客吧。你给阳绒绒纹身之后，他的胆子奇迹般的大了那么多！这我都看到了，那天晚上我去找他，发现他在看以前最害怕的恐怖电影，一点都不怕的样子。从前，我们只要一跟他提电影名字，他都会吓得发抖的。”
“所以？”
“所以，既然纹身那么神奇，我也想……神奇一把。”费杨对着我，做作地眨了眨眼睛。
我皱起了眉头。灵纹帮人排忧解难，纹身并不是什么儿戏，我不喜欢费杨对灵纹的态度。
我尊重的东西，怎么到他臭嘴里就成了游戏一样的玩意儿。
纵使不想给他纹，我还是很好奇他要纹身做什么，我转身问：“你要什么样的纹身？”
可能以为我答应给他做了，费杨的双眼噌的一下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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