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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没想到，我这口气刚松下来，又被迫提了起来。
何雯说：“灵鹿续命，所以当年，江爷爷就是用它救了我的命对吗？代价是，把我们的命运绑定在一起……那是齐大师告诉我的。”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齐志远打的什么主意，纹身就纹身，跟她说那些干什么。
“当年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了。”何雯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波澜，反而更令我害怕。
她知道了，知道多少？齐志远不会把我外公干的那些事都说了吧……
我有点害怕，怕何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觉得我外公是卑鄙小人，趁她尚在襁褓，就给她强行定亲，定的还是自己的外孙，以何家的条件，让我有机会娶何家千金，说没私心是没人会信的。
这事，确实是我外公做的不厚道。但逝者已逝，我也不怪外公他老人家，他当年肯以外孙子的性命为注帮助何雯，已经算很无私了，总不能要求他做到十全十美。
没想到，我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何雯就先开了口。
“齐晟哥，先不说这个，我回答一下你之前问我的问题吧。”她说，“我现在住在亲戚家里，他家有个空房子，离市区比较远，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爸妈不让我看手机，我是偷偷给你打电话的。还有啊，我的怪病一直不好，所以我爸带我去找了那个姓齐的纹身师，他说我这段时间晕倒，就是因为这个纹身……”
“这几天，他都在给我修改纹身，我现在感觉身体好多了。”
确实，何雯说话都感觉更有力气了。
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担心何雯，盼着她好，但我担心齐志远。
我忘不了钟龙那伙人的遭遇。这个人心术不正，二十年前，他就能把祸根无声无息地种在四个人身上，现在，他也能故技重施，对何雯来一遍。
我外公的手笔，他不会认不出，他也不会不知道，何雯是我外公当年逆天改命也要保下来的人！
“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纹身。”我越想越不对劲，还是亲自确认一下比较好。
何雯顿了一下，说：“你等等，纹身在背上，我拍不到。”
随后，何雯给我发来了一张对镜拍。她身材算瘦，有一对漂亮的蝴蝶骨，新的纹身就纹在蝴蝶骨的中间，红黑一团，纹样很复杂的样子。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能拍清晰一点吗？这张照片，我看不出来是什么纹身。”
“好……”
何雯刚应答，电话那头就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
“雯雯，你怎么还在卫生间，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说话的正是何母，“我不是说你身体不好，要好好休息，不能玩手机吗？你是不是把手机拿走了？”
何雯显然慌了：“妈，等等，我马上就出来！”
她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齐晟哥，改天我偷导手机再给你拍清晰点的。”
“我能不能和你……”
“嘟嘟嘟嘟嘟……”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忙音。我那句话完整说下来是“我能不能和你见一面”。可惜，终究是没能传达出去，我手里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张照片。
可以看得出，厕所灯光昏暗，何雯的像素也不怎么好，加之拍摄背后难度很大，她有点手抖，图案是模糊一团的。
我用修图软件把它放大，曝光，再调整了一下清晰度，好一通操作，它的轮廓才得以呈现在我眼前。
只看了一眼，我就想杀了齐志远！
他怎么可以用这么阴毒的纹身！
何雯身上的新纹身，叫做“螈”，传说中生活在大海深处，其肉能治百病。《阴阳灵图志》中记载，螈这种生物，天生无心，成年之后，以亲生父母为食，吃完之后便能有繁育后代的能力。接着，成了父母，又会被自己的子女吃掉。
这种生物的生存方式违背人类的纲常伦理，因此以它做的纹身，在阴阳灵纹中被划为凶纹。
“螈”可以治病，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治愈疾病，而是……把病嫁接转移到父母的身上。
只要是血亲，父亲或母亲都行，滴血为媒，将螈的正负两纹刺在相同的位置上，就能实现痛苦的转移。
也就是父母经常说的，想替孩子受苦，在灵纹的帮助下不是不可能的。
齐志远用此纹身，确实可以快速解决何雯的问题，但很快，何雯的症状就会转移到她父亲身上，最终，他的生命会被何雯借光，油尽灯枯而亡！
何雯这么善良的女孩，怎么接受的了，自己间接害死父亲的现实。
可以预想到，那个时候的何雯肯定想死又不敢死，痛苦异常。这肯定比让她死还要难受。
看样子，齐志远肯定没有把真正的治病原理告诉何雯，要不然她这么善良的姑娘，是宁可死也不会让人纹这种纹身的。没准，他连何雯的父母一起瞒了，不然何雯的母亲怎么可能在丈夫跟女儿之间做选择题？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
这次，齐志远肯定收了何家人不少“辛苦费”。
只管现在看到疗效，不顾后果，一样可以拿到这笔钱！
我突然想起，那天跟何雯爸爸在咖啡厅见面，他苍白的脸。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过度担心何雯，熬夜导致的精神不济，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被齐志远蛊惑了！
该死……
我攥紧了拳头，开始查解除“螈”的办法。
明天，就是何雯的二十岁的生日了，如果“螈”起了效果，从明天开始，何父的身体状况将会断崖式的下跌，最多不出三天，他就会魂归西天。
虽然何父不喜欢我，我也看他不顺眼，可他毕竟是何雯的父亲，我不能够见死不救，更不能看着何雯因为父亲的离世过度自责。
思虑再三，我给她发了几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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