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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雯没有乖乖站在原地，而是向我走过来：“她怎么了？”
我敲了敲自己的头，示意何雯这个女人脑子有问题。
女人没看懂我的暗示，又问了一遍：“你看到我的儿子元宝了吗？如果你看到了他，请叫他回家。”
何雯露出同情的神色，问：“你儿子在哪里丢的？”
这句话女人听懂了，指了指她身后的林荫小道：“就在那里走丢了，你能陪我去找找他吗？”
又是那个地方！
不好的回忆慢慢侵袭了我的大脑，女人手里白晃晃的刀子又一次出现在我眼前。
何雯正欲答应，我就攥紧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别跟她走，危险。”
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女人失落地看着何雯：“你不能陪我去找儿子吗？”尔后，她又看向我，用那种乞求的眼神，指着那条林荫小道说：“你能陪我去找元宝吗？元宝他不见了。”
我心中警铃大作，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仿佛下一秒钟，她就会从身后掏出一把刀来，削下我的头似的。
即使，她的两只手自然垂在裙边，手中空空如也。
“等等，我打电话叫人来帮你。”怕女人发疯伤害何雯，我偷偷拨通了报警电话。
电话还没通，就有一个男人绕到我身后，猛地把手机一夺，按掉了电话。
这是偷袭，我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本来以为他是抢手机的强盗，结果他却把手机递还了给我：“你在干什么？”是拷问的语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便衣警察。
就算是便衣警察，也应该帮我，而不是帮那个女人啊？
精神病女人出现在这里，说明我昨天那通电话打的没有效果，只能再麻烦警察一次了。
“我……”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我的大脑短路了一下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指了指那边的白衣女人，“她说她儿子不见了，我叫人帮她找儿子。”
男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样子凶神恶煞的：“是打电话给警察吧？”
可能他刚才已经看到了我的手机。
我硬着头皮点头：“是啊，孩子丢了，不得报警找孩子吗？”
我也没有完全撒谎，找孩子是其一，更重要的还是想让警察把女人带去查一下，看到底是不是从医院逃出来的。
男人无言以对，只能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
一时间，电光火石，有浓浓的火药味在我们之间擦起。
“不要报警。”他压着嗓子，威胁道，眼睛红的要滴血，“她孩子没丢。”
孩子到底丢没丢？
“老公，元宝丢了，你快去找元宝！”女人看到男人过来，忙上去拉住他的衣角。娇小的女人站在男人身边，幼稚的行为就像个孩子。
男人收回狠戾的神情，眼中满是爱怜：“走，我们回家吧，元宝没丢，他在家里等你呢。”
女人愣了愣，伸长了脖子问：“真的吗？元宝真的没丢？”
“没丢没丢。”男人拉起她的手，往那条小径上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两个人越走越远，后来，我就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了。
这过程，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围在榕树下聊天的人对这件事并不惊讶，好像司空见惯了一样，继续打他们的牌，眼睛都懒得抬一下。
何雯舒了一口气：“那是什么人啊，你认识他们吗？”
我刻意把何雯带离榕树下，才小声上：“昨晚我回家的时候，遇见了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凌晨三四点，她背后藏着一把菜刀，要把我往小径深处里带。”
“什么！”何雯惊讶地捂住嘴，“那个女的，是个……”
“精神病。”我补充道，“她确实有一个儿子，不过几年前就丢了。可能就是那件事让她受了刺激，就疯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惊讶之余，何雯问我。
遇见鬼司机那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何雯开口，于是只说自己是后来听说的。
“你说——现在的精神病，是逃出来的可能性大，还是痊愈之后被放出来的可能性大？”我凝眉，问何雯。
何雯唔了一声：“精神病并不是什么绝症，治愈的患者应该不少吧。我爸爸有个朋友是精神病院的院长，听爸爸说，那边安保很严格的，理论上说，病人是逃不出去的。”
“也是。”我点点头。
如果女人真是逃出去的，我昨晚举报之后怎么会没有后续呢。像从医院里逃出来的病人，是没有那么容易在外面逍遥的。只要有人举报，一经核实就会被抓回病院。
何雯突然问：“你衣服上沾的是什么呀？”
她低头看了一眼我的大衣。
今天天气有些凉，我穿了衣柜里最帅的毛呢黑大衣出门。因为的呢料的，比起其他材质会更加沾灰一些。但这次沾的灰明显面积有点大了，仔细一闻，还有点焦味。
“这是……纸灰？”何雯抹了一把我的大衣，嗅了嗅，疑惑道。
太尴尬了。我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咕哝道：“不知道哪里沾上的。”
其实，昨晚回到纹身店，我的身上也沾了些灰。不过昨晚坐了鬼开的“灵车”，我还以为的在车上弄到的。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我错怪那个司机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时候，何雯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她妈妈打来的。
“嗯、嗯，啊？好吧。”
一连串的语气词。
挂了电话，我问何雯怎么了。她说妈妈让她快点回来，还让我问你……钱怎么转给你。
自然是帮何锦涛纹身的钱。
我跟何雯是朋友，本来是不想收她们家钱的，特别是现在，何家父母都认为我接近何雯目的不纯——就是为了钱。这种情况下，我就更不敢收了。
何雯怕我不肯说，替父母解释道：“爸妈让我一定要把钱转给你，要不然他们放心不下。”
可能……是不想欠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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