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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我靠读档成为一代明君 > 第76章 千里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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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张三便捺不住携吕晏俩人前往大堂探听消息。

    到了大堂,红烛已燃成了短短一节,烛泪四溢蔓延到了白老将军的桌案上。

    然而此时白老将军却顾不得换节蜡烛,不间断地唤人回话了解内情,同时和座下幕僚商量应对之策。

    见此,张三也不好打搅,微微点头示意后,便坐在后座探听消息。

    原来后半夜又崩了一次,将土层叠厚,据前去探勘的士兵汇报,

    如今怕有十一二丈的沙石累在峡谷,高处目测可达十六丈。

    若只是土层堵塞了道路倒还好,只是疏清道路时间长些,有一两月通不过人而已。

    出京之道又并非只泽关一条道,东边的嘉关,西边的阳关,都能进出,只是时间各有长短。

    然而要命的是,打这峡谷而过的沧河也被死死堵住。

    如今靠近泽关一侧的流量明显变小,稀稀疏疏便如溪水,露出大片河床来。

    作为沧河下游的泽关,一旦沧河决堤,囤积的河水倾泻而下,滔天洪水,泽关必遭大难。

    所以如今摆在白老将军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带队撤离,上奏呈明灾情。

    可这样一来,泽关下游的农田村庄也会遭此劫难,撤离要求神速,如何有时间一户户告知?

    且地域辽阔,不计入籍册的小村子多着,也会遗漏诸多。

    第二条,领兵疏导,通过疏通引流的方式,逐步泄水,将沧河水位降低。

    这一条自然最好,损失也最小,然而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这疏导水流,顺沟挖槽绝不是莽干蛮挖能做到的,一个不留神,极有可能造成土层快速崩溃。

    提早将洪水放出,这时泽关众人只能葬身水中,无一人逃过。

    这便需要有着老道经验,熟知水利之人来领导开挖。

    可这小小一个泽关哪有如此大神?自然变幻莫测,常人鲜有摸清规律的。

    在水利一事上,历朝历代,但凡能疏通水流,化凶为安的,均会被帝王以礼相迎,享厚禄美人。

    只可惜,良人难得,少有出现。

    所以几乎是一边倒的侧重弃关逃离,管他日后追责,得先把命给留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张三明白白老将军的难处,也不好说什么,悄然从大堂离开了。

    距白老将军决定还有一段时间,张三几人决定先在泽关内转悠几圈。

    既是消遣又是看看是否有什么白家军的情报挖掘。

    关内,不少暂且落脚的商人开始急急燥燥地清点货物,牵马套驴的。

    吆喝打骂,鸡飞狗跳,随他们一起的奴仆喘着粗气回应主人的吩咐,将先前卸下的货物又一箱箱搬上。

    时不时还有一时拿不稳,重重随箱跌在地上,缓上半天起不来,还要受主人的责骂鞭打。

    沉重的货物牵扯着绳子,深深嵌在拉货的黑驴身上,驴喘着粗气,垂着眼睛看着这一幕。

    张三看不惯,却又无可奈何,若要骂他,那骑在商人头上的地主又当如何?

    若要骂地主,那骑在地主头上的官僚大地主又如何?他无能为力。

    叹了口气,张三同俩人折身走向将士们的营寨。

    谁知才一离开,一个浑身脏污的男人便朝张三扑了过来,吕艾机警,顺势一脚踢在男人肩上。

    将他踢倒在泥泞的地上,溅了一身的泥水,尽管他已经够脏了。

    张三又惊又怪,此一出行也算隐蔽,怎么还有人扑过来,总不会是刺客吧?

    谁知这男人被踢后也不觉疼,依旧不依不饶地想要靠过来,吕艾便在一旁拦他,边拦边问,

    “你究竟何人,有何意图?”

    这一问才像缓过神来一般,嘶哑嗓音犹如破烂的风箱,又像是长久不说话,不熟悉口舌,连叠几字。

    “我,我,我会治水,救我,还有婆子,儿子。”

    张三大喜,真是瞌睡碰枕头,也顾不得什么,快步上前,弯腰就要将人扶起来。

    手还没碰到呢,便传来一道粗犷的骂声,“作死!又偷懒!”

    听得声音,男人就好像应激一般,迅速抱住了张三大腿,又转到了后方将自己隐匿起来。

    张三抬头看向叫骂之人,是个精明的瘦小男子,嘴上挂了两撇山羊胡,眼里是带着狠戾。

    张三心下明白,这怕是这治水男人的主人,正欲开口同男子商议买下,却被吕艾拦下了。

    吕艾行了两步,横在前面,冷哼一声,“怎么管的奴仆?这般一扑,可是脏了我们公子的衣裳!”

    那精瘦男子本就有些忌惮,用黑斗篷将自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三人,如今被骂,更是心虚,只是面上不显。

    “凭你什么好衣裳,才值几个钱?赔你就是了!”

    吕艾隐在斗篷之下,笑出声来,“断云纱,可曾听过?一寸一金,公子大气,且赔上百金,便放你!”

    那男子一听,眼睛死瞪,几欲脱眶,语无伦次起来,“如何就能这般贵!你别讹人!”

    吕艾佯装生气,从袖中取出钱袋子来,微颠了颠,里头的银子磕碰作响,

    “我需要讹人?原是体谅你,所以只收百金,既然这么说便赔上三百两金子来!”

    男子脸色青白参半,胡搅蛮缠起来,“分明是这奴仆扑的,如何赖的上我?”

    吕艾冷笑,“他是你所有之物,其又断无赔付之力,怎么就不能赖上你!”

    男子狠戾地看向躲于张三背后的奴仆,恶狠狠地骂道,“既是这样,他便拨给你了,反正贱命一条,打死算完!”

    吕艾逼近,毫不退让,“他也值三百金?你可太会算了!”

    男子听出了吕艾话外之音,骂骂咧咧地唤人前来,齐齐站了五六个奴仆,俱是衣着脏污,目中无光。

    其中有妇人和小孩,见着躲于张三身后的男子便激动起来,就要跑过去,却被吕艾拦住了。

    看着吕艾衣衫上又沾染的泥印,精瘦男子几乎要昏厥,气急败坏下挥鞭欲抽。

    吕艾带着人躲开了,骂道,“既是我的奴仆,你又教训什么?!”

    男子惊疑,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放过了,连忙确定,“就要这些?”

    吕艾反问,“若多送几个,我也不介意。”

    男子生怕迟则生变,连忙从挎包中翻出三人的卖身契,却在交出去时肉疼犹豫了,迟迟疑疑。

    吕艾不惯着他,直接粗暴抽了过来。

    男子虽然不甘,但也无可奈何,骂骂咧咧地挥着奴仆鞭子离开了。

    结果吕艾反倒怒了,朝男子掷了钱袋,擦过男子耳边,砸入泥里,

    “我何至于讹你这些!都还不够塞牙缝的呢!你给我放干净些!”

    男子被砸时暴跳如雷,后一听吕艾所言,捡起钱袋来时却是欢欣鼓舞的。

    一颠重量,又看了成色,态度顿时折变,哈头点腰。

    若不是决堤有如悬首之剑,拖延不得,张三深刻怀疑他都要一路跟随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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