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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屠夫回头一笑，继续赶着牛车，回道：“去满香楼，你爹以前打的猎物都是直接拉去满香楼卖，跟满香楼的掌柜伙计都混熟了，说不定那里的掌柜知道你是他闺女，还能多给点呢。”
王铁蛋胳膊肘捅了下他，示意他别乱说。
张屠夫自知失言，忙闭了嘴。
“呵呵…半烟丫头，你别多想，叔就是嘴快，你别难过啊。”
他们以为季半烟听到季山会难过。
哪知季半烟只是勾唇一笑，纯真的说道：“我为什么要难过啊，香满楼能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多出点银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屠夫一愣，有些被季半烟整不会了。
“半烟丫头，难道你就不想你爹？”王铁蛋试探着问。
季半烟：“想呀，但是我知道我爹肯定在某一个地方看着我们的，所以我们都要高高兴兴的，他看着我们过得好了，肯定也会高兴。”
小姑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清脆中带着点奶声奶气。
清澈的双眼眨了又眨，这懂事的模样，看得王铁蛋一阵心疼。
他附和了季半烟两句，然后重新看向前方，却在心里忍不住叹气。
哎，好好的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留下三个妻儿。
孤儿寡母的……
石头就没那么多心思了，他没心没肺的靠在野猪身上，一条腿翘得高高的。
脑子里已经幻想野猪卖了银子，他要买些什么了。
……
到了县里，张屠夫直接把牛车赶到了满香楼。
尽管现在是下午，街道上还是有不少行人，这一路走来，牛车上这么一大头野猪，可没少引起别人的注意。
牛车在满香楼门口停下，张屠夫张王铁蛋看着，自己这则是进去叫人。
从到了县里后，季半烟就一直不停的注意着周围的情景。
古色古香的房屋街道，拱桥流水，各式各样的小摊小贩，可谓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季半烟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穿越了。
而眼前的满香楼，似乎是这一路走来，看到的最好的建筑了，只是……酒楼大归大，看着却没几个客人。
而香满楼的对面，同样是一家酒楼，并且规格不比香满楼差，连生意都比香满楼的好上许多。
季半烟看了看门可罗雀的香满楼。
又看了看对面的满玉楼，宾客满座！
满玉楼似乎跟故意跟香满楼打擂台一般，不仅名字相似，连酒楼的的规格，都好似要压香满楼一头般，看着大上不少。
季半烟眼睛眯了眯，将两家酒楼的情况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这一条街比其他街道都热闹，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们牛车旁就已经围了不少人，纷纷对着牛车上的野猪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很快张屠夫就从酒楼里出来了，身旁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看到这么大的野猪，中年男人饶是见多识广，都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就是你说的野猪？”他惊讶的问。
张屠夫点头：“是的，刘掌柜，你看收吗？”
因为张屠夫之前跟着季山一起来香满楼卖过野味，所以跟刘掌柜也算认识。
刘掌柜闻言，点头道：“自然是收的，先抬进去吧。”
这里这么多人围着，实在是不方便。
于是刘掌柜叫来几个伙计，和张屠夫王铁蛋一起，把野猪抬进了酒楼后院。
此时野猪已经醒来，被这么一抬，猪叫声响彻半条街，要不是人多，怕是都压制不住它。
季半烟和石头都跟着一起进了酒楼，王铁蛋则是出去看牛车去了。
刘掌柜看到季半烟和石头，不禁打趣：“这是你闺女和儿子吗？”
张屠夫摇摇头：“不是，这个是外面那个兄弟的儿子，这丫头是季山兄弟的闺女。”
听到是季山的闺女，刘掌柜有些诧异。
“和季兄弟合作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闺女呢，小妹妹，你爹呢，怎么没来啊？”
刘掌柜冲季半烟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然后问起了季山。
说起来这都许久不见季山来卖野味了。
张屠夫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季半烟就自己开了口。
“刘伯伯，我爹他去很远的地方了。”她仰着脑袋看着刘掌柜，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声音里也听不出任何异常。
刘掌柜一时间倒是没反应过来这个很远的地方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又瘦又小的小姑娘，眼里都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喜欢：“这样啊，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季半烟眼神暗淡下来，缓缓低头，看着有些失落。
“他不会回来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刘掌柜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季半烟这是什么意思。
他诧异的向张屠夫看去，带着一丝疑惑。
张屠夫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季山兄弟打猎的时候，从山崖下摔下来，没了。”
这下刘掌柜不知道说什么了，想起那个憨厚实诚的汉子，半个月前还拿着几只山鸡到他这里来卖。
没想到这一转眼，人就没了。
刘掌柜重重的叹了口气，看了季半烟一眼，然后又问：“那现在，他们家就剩这个小丫头了吗？”
以前从来没见过季半烟，今天突然跟着张屠夫过来，刘掌柜就以为季家就剩季半烟了，所以张屠夫才不得已带着她。
张屠夫却是摇头说道：“不是，还有一个娘和一个八个月的小子，之前她们是跟着老人住的，只是……哎……”
他叹了口气，都不愿提起吴氏和季水那对母子，声音里也有着气愤：“只是她们娘儿几个被家里赶出来了，这不，现在就住在村里废弃的土地庙里呢，看着就痛心。”
刘掌柜听完，同样心里也不好受，看向季半烟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同情。
“哎，没想到世事弄人啊，不过还好，还有个娘在。”他感慨道。
季半烟就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尽力当好一个失去父亲，又被赶出家门的伤心女孩。
刘掌柜和张屠夫没有继续说季家的事，而是开始谈起了野猪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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