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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我还当你是良心发现，特地来看一下自己孙子孙女过得好不好的呢，没想到啊，竟然是来要银子的，我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人，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
“你……”吴氏又被王奶奶这话气得不轻，她怒声道：“王婆子，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的，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叭叭。”
随即她又看向柳氏，不耐烦的催促：“赶紧把银子拿来，连老娘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柳氏沉着脸，只觉得心里拔凉。
以前她们住在季家，吴氏压榨她们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明明已经断绝关系了，她为什么还能这么理所应当来要银子。
打着婆婆的名义，却没做一件家人该做的事。
她们现在住着破烂土地庙，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如果不是村民接济，怕是她们这几天都难熬。
可是这些吴氏全然看不到，赶走她们的时候毫不留情，现在见她们有银子了，又如吸血蚂蟥般缠上来。
这理所应当的样子，只让柳婉觉得心凉又恶心。
“季大娘，当年花钱把我娶回来的是烟儿她爹，你可并没有出一文钱，这些年我在季家当牛做马，伺候你们一家子的吃喝拉撒，就算欠了你们什么恩情，也早就还清了。”
“如今我们早已分家并且断绝关系，你若是还这般蛮不讲理，觉得我们家应该给你钱，那我就只能请里正来评理了，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去官府，让县太爷来评评理。”
柳婉思路清晰，字正腔圆，一段话说得是铿锵有力，完全看不出这是当初那么软弱好欺，沉默话少的妇人。
这是吴氏第二次被柳婉这么硬气的反驳，气得她是一口气堵在胸口，脸都气青了。
“好啊，柳氏，我就说老大才刚走，你怎么就突然要分家了，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你是觉得老大走了，你对我这个婆婆也完全不用放在眼里了是吗。”
“说，你是不是早就盼着老大死了，好带着他的一双儿女脱离季家，我看老大就是你害死的，你今天要是不把银子拿出来，老娘就告诉所有人，你是个不敬婆婆，谋杀亲夫的毒妇！”
吴氏一番话，直接给柳婉扣上了一顶谋杀亲夫的大帽子。
柳婉气得脸都白了，双手握紧了拳头，不住的颤抖着。
屋檐下季山的鬼魂看到这一幕，也是痛心不已。
没想到他娘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明明害死他的是季水，可是现在她竟然把这罪名扣在他妻子头上。
季山气得差点冲出来，想要为柳婉辩解。
可是刚往前两步，就被火辣的阳光照得开始冒白烟儿。
他又不得不退了回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吴氏诬陷。
季半烟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而吴氏的那番话，她也是全都听见了。
季半烟都气笑了。
世上竟然还真有这样颠倒是非，不要碧莲的人。
她怀里抱着季小安，抬脚走进去：“娘。”
“烟儿，你回来了。”柳婉眉头轻蹙，有些不想让季半烟看到这样的场景。
“嗯呐~”季半烟走到她身边站定，把季小安放到她怀里，然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吴氏。
“季奶奶，那您是不是还会说，我娘是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害死我爹，想要带着我们姐弟改嫁呀？”
她面上都是疑惑，好似真的只是问出心里的疑惑一般。
可是吴氏却在这话中听出了一丝阴阳怪气。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没错。
但是被季半烟这么说出来，让她总有一种心思被看穿的感觉。
吴氏能板着脸训斥道：“大人说话你一个小丫头插什么嘴，没规矩，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季半烟面不改色，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然后弱弱的说道：“季奶奶，昨晚我做梦梦见我爹了。”
吴氏一愣，忽然想起那天看到季山时的模样。
柳婉也是惊讶的抓住季半烟的手：“烟儿，你梦见你爹了？”
“是呀，爹爹说他死得好惨，他是被人害死的，让我们给他报仇。”季半烟乖巧点头，眼眶都红了，声音里还有着哽咽。
屋檐下的季山也愣住了，他昨晚没给闺女托梦啊？
就算托梦，他也不会说让她们给他报仇的话。
他只希望她们能够好好活着，不被人欺负就行。
而吴氏听见季半烟这话，瞳孔猛然放大，她忽然想起了那天被季山说，他是被季水推下山崖害死的。
她没记错的话，季山出事的那天，季水刚好不在家，后面是慌慌张张跑回来的。
不会真的是季水推的吧？
吴氏不敢相信。
不，这决定不可能，季水平时是混了点，但是还不至于做出这种杀人的事。
吴氏在心里想着，嘴上却是冷笑道：“你看，我没说错吧，老大肯定就是被你害死的，柳氏，你今天必须得给老娘一个交代不可！”
只要把这罪名扣在柳氏身上，就算是她的水儿做的又怎么样，谁也不会知道是他。
季半烟再次看向吴氏，疑惑不解的问：“可是季奶奶，我爹说他是被人推下山崖的，那天我娘明明一天都在地里啊，怎么会是我娘推的呢？”
“这……”吴氏顿时噎住。
那天柳婉确实一直都在地里，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后面季山被人抬回来，还是有人去地里告诉柳婉，她才慌慌张张跑回来的。
“你懂什么，就算是被人推的，那也是她这个毒妇找人推的，不然她做什么老大一死就急着分家，我看她就是做贼心虚。”
吴氏咬死了季山是柳婉害死的。
本来开始她也就是随口一说，威胁一下，拿到银子就行了。
可是现在，得知了凶手可能是季水，她便不淡定了。
这罪名必须按在柳婉身上，不然她的水儿要是出事了，她还怎么活。
王奶奶被吴氏这睁眼说瞎话的模样给气笑了。
还真是为了给柳婉扣罪名，什么话都能说啊。
“娘，要不我们报官吧，爹爹真的死得好惨啊，梦里的他全身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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