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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坐在一旁，将几人的话全都听进了耳里，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安慰了柳婉一会儿，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了，王奶奶这才带着石头离开。
等两人走后，屋里就剩季半烟娘仨。
已经情绪稳定的柳婉这才想起什么，本想问季半烟，可是季小安玩了一天也累了，只能先给他洗漱带他睡觉。
等季小安彻底睡着后，柳婉这才从床上坐起来。
四周一片安静，季半烟就知道柳婉有话要说，所以只是点了一小盏油灯坐在桌边，继续倒腾自己扎的纸人。
见柳婉坐到了旁边，季半烟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她问道：“娘，你怎么还不睡呀？”
“娘睡不着。”柳婉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问了出来：“烟儿，你说你现在能看见鬼魂，那……”
“娘，你是想问我能不能看见爹吧？”见她顿住，季半烟直接替她说了出来。
柳婉微怔，轻轻点头：“嗯，你爹……还在吗？”
季半烟说自己能看见鬼，柳婉是相信的。
不说现在开了阴阳眼，哪怕是以前，只要季半烟说她看见鬼魂了，柳婉都会相信。
因为她是真的能看见。
只是时灵时不灵而已。
所以现在她对此有些期待，季山会不会没有走，一直在她们身边看着她们。
季半烟看出了柳婉的心思，勾了勾唇，轻轻笑道：“娘，爹就在你旁边。”
柳婉募的睁大眼睛，急忙看向旁边。
不止是她，站在柳婉身旁的季山也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烟儿真的能看见他了？
他不敢相信，那之前为什么季半烟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今天晚上一直跟着她们的啊。
跟着她们去了张家，就是季半烟出去的时候他没有跟着。
所以他也是回来才知道季半烟是去捉鬼了。
不等季山想清楚，季半烟就开口说道：“爹，我也是刚才娘问我，我才特地看的，然后就看到你了，我想给娘一个惊喜。”
也就是说，她之前都没有专门去看身边有没有鬼，所以这样的话，哪怕身边有鬼，她也不知道。
季山这才恍然。
而柳婉见季半烟对着她旁边的空气叫爹，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她爹，真的是你！”
柳婉的声音里满是颤抖，她缓缓伸出手，触碰了一下身边的空气。
而季山看见妻子这个样子，瞬间心疼不已，他也伸出了手想去触碰柳婉，可是最后还是从中穿过。
季山说了句：“婉婉，是我。”
可惜柳婉听不见。
季半烟看得叹了口气，在犹豫两秒后，还是给柳婉掐了个见鬼诀。
本来是怕她一下子表现得太多，柳婉会接受不了。
可是转念想想，柳婉是她亲娘，就算真的接受不了，慢慢接受就是了。
她也不能害她。
于是季山季山的身形就在柳婉的面前慢慢现了出来。
柳婉震惊的捂住嘴，眼泪模糊了双眼，哗啦啦的往下掉。
“她爹，真的是你？”
季山还没反应过来柳婉已经能看见直接了，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深情与愧疚。
“是我，婉婉，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
季半烟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道：“爹，娘，你们聊着，我好困啊，先去睡觉了。”
她把东西收好，然后上床睡觉。
哎，这年龄大了就是不好，见不得这种场面，总感觉心里酸酸的。
这一夜，柳婉就这样和季山的鬼魂面对面的坐着，聊了一夜。
害怕吵到两个孩子，他们把声音压低了声音。
可即使是这样，她们那过于激动的情绪还是感染到了季半烟。
不知是因为今晚张巧莲对她说的那些话，还是柳婉和季山的说话声吵到了她。
季半烟一夜无眠，就这样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一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柳婉的见鬼诀失效了，念念不舍的回到了床上。
她这才闭上了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季半烟是被一阵骂声吵醒的。
“柳婉你个挨千刀的，你把我的水儿害成这样，老娘打死你。”
听到这骂声，季半烟猛地从床上跳起，鞋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只见外面，蓬头垢面，像鬼一样的吴氏冲上去就要撕扯柳婉，好在被人及时拉了下来。
“吴氏，你有话好好说，大早上的来这里找什么事？”拉住她的那人不悦的道。
吴氏双目赤红，恨声道：“我呸，好好说，老娘跟她没法好好说，柳婉你这个贱人，你今天要是不想办法把水儿救出来，老娘就杀了你！”
原来是季山的案子昨天就结了，季水作为主谋，害死亲大哥，被重打五十大板，发配闽南。
闽南乃是苦寒之地，属于大轩国的边缘地带，常年被敌国骚扰，一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而发配去那边的犯人，一路上基本都不会太平，哪怕平安到了那边，能好好活下来的也屈指可数。
吴氏即使不知道闽南的凶险，但光是季水被打的那五十大板，就已经够她心疼的了。
再加上发配，怕是这一辈子都回不来。
她又怎么能不恼火。
昨晚在县衙门口大闹了一夜，一直到今天早上都没人搭理她。
吴氏没有办法，想到是柳婉和季半烟去报的案，只能回来找她们麻烦。
至于李春花，她虽然没动手，但知情不报，季水杀人的动机也是因为跟她偷情被发现，算是重犯，被打了二十大板，蹲大牢半年。
昨天有不少人跟了县衙看热闹，因此现在大家也知道吴为什么会来闹。
可明明就是季水害人在先，大家见吴氏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闹腾，都很是生气。
“我说吴氏，亏你还有脸来闹，季水他杀了人，没被砍头就不错了，季山也是你儿子，你咋不替他想想。”
“就是，当初连一口棺材都不愿意买，就这样卷个草席下葬了，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
“季水被抓，那是他活该，我们村出了这样的蛀虫，要是不抓，下次还不知道会害死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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