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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么办？”向传进问道。
“眼下我爸已经死了，也只能让他老人家先入土为安了。”向传德无力的垂下头。
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换道士、、、
“貌似也只能如此，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吧，不要再出什么事了。”向传进说完也陷入了沉默、、、
反复推算之后，黄明贵确定了明天可以下葬。
安排好一切之后，黄明贵拿着罗盘，带上向仕行，去给向国盟找风水宝地去了。
一番察看和挑选，黄明贵给向国盟找到了一块合适的坟地。然后黄明贵让向仕行先行回去，自己则悄悄爬到了向国忠坟对面的那座山，再次仔细勘察起向国忠坟地的风水来。
一番推演下来，也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先前黄明贵以为，是坟地的风水不好，导致阴魂不满意，故守灵灯无故熄灭。今天再看来，这块地的风水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也没有什么缺陷，绝非凶煞之地。
“难道真的是逝者的命格尊贵，这块地配不上？”黄明贵想起惠功的话，不由得思考起来。
更让黄明贵不明白的是，自己给向国盟算命的结果是他能活八十四岁，若说自己当时喝了酒，算错了可以理解。酒醒后黄明贵又推算了几次，都是八十四岁的寿辰。
从昨天晚上开始操办丧事到刚刚寻得墓地，黄明贵逐渐找回了一些自信。而此刻，黄明贵又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一直到午饭时分，黄明贵才从山上下来。脸上没了往日的自得和自大，反而有一丝疲惫和惭愧。
而惠功这边，吃过早饭后，犹豫了一阵，便举着虎撑，出门给人看病去了。
黄明贵坐在灵堂上，也有些心不在焉，丧歌都唱错了好几次。要不是他道士的身份和以前的名头在那里，只怕要被轰出去。
日落、月升、星繁。
向传进一家都在灵堂上，院坝内几乎坐满了人，其中向姓的占了几乎一半。
向仕取找到人群中的父亲，摇摇头。向传进知道，这是守灵灯又灭了。
白天，向仕取去寿衣店请老板重新做了一杆守灵灯。傍晚，向仕取拿着新灯来到爷爷坟前点上，结果灯还是无缘无故的熄灭。
向传进借黄道长出恭的机会，将守灵灯依旧熄灭的事告诉了黄道士。
黄道士听完，吓得差点当场如厕。
按黄道士所知，若是犯重丧，一般会死一个人，死的人也多是与那人关系亲密的人，亲人、朋友、同乡等都有可能。犯过重丧应该就会好了才对，找机会迁坟即可。
向国盟做为向国忠的堂弟，符合犯重丧的特征。
而现在这种情况，有三种可能：一是向国忠的坟地没问题，并不会犯重丧，向国盟的死只是意外；二是确实会犯重丧，但向国盟的死只是巧合，并未应犯重丧这个灾；三则是犯重丧还没有结束，还会死更多的人。
黄明贵一时弄不清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哇哇”几只乌鸦在空中盘旋，时不时发出几声鸣叫。
黄明贵的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传说乌鸦的眼比较特殊，能够看见死气。据说是因为以前乌鸦会吃死尸，所以对死气有辨别的能力。若是乌鸦一直在一个地方鸣叫，多半那个地方近期会有人去世。
躺在床上的惠功也听见了乌鸦的叫声，但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自己上门去求着给人迁坟，那不是惠功的作风。再者，这两天日子不好，不适合迁坟。自己尚在此地逗留，便是给向姓人留了一个机缘。其他的，看天意吧。
向仕取见父亲回来后一脸失望，便猜想多半是黄道士束手无策。于是低声在父亲耳边道：“父亲，要不我们去找那个小道士吧。我听人说，那小道士现在住在客栈里，今天在走街串巷给人治病。”
向传进其实也有类似的想法，只是黄道长这边也不好得罪。尤其是听了黄道长讲的有些道士养“伥”的事情以后，向传进更是不敢得罪黄道长。
建一座房子，要几名工匠花费几个月，用很多材料，才能完成。而要毁坏一座房子，只需要一把火就行了。
黄道长法事未必能做好，但要做坏事，害人于无形，恐怕很容易。据说父亲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听清老道士的一句话，结果与乌纱帽擦肩而过。
所以，向传进是万不敢得罪黄道长的。
甚至，向传进私下认为，守灵灯无故熄灭就是黄道长监守自盗，为的就是多捞油水。毕竟向国忠担任族长其间，虽说不上贪污，但族人送礼什么的，也是比其他人多的。
向仕取见父亲有诸多顾虑，便道：“若是爷爷的坟地真的有问题，而黄道长又解决不了，恰好小道士也离开了，到那个时候，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向传进被儿子问住了。
思索了一会儿，向传进突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样，天一亮你就去拜访一下小道士，跟他结交一下。依我看来，那小道士应该是个正直谦逊的人，比较好相处，你向他表明我们的善意，透露一下我们的难处。然后打听一下他的动向，若是他要走，就请他多留几天，或者是请他到我们家中给你奶奶看看。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还是您想的周到。”向仕取点点头道。
启明星升起的时候，众孝子正围着棺材磕头、烧纸。
早有人出发去挖墓穴，只待天亮出殡。
玉兔将隐，金乌渐现。
依旧是那个道士，依旧是那一套锣鼓唢呐，只是棺材中躺的，换了一个人。
葬礼在异常沉闷的气氛中进行着，跟前天向国忠的葬礼完全不一样。抬棺的没了戏弄孝子的心情，连那唢呐声，也显得分外呜咽。
葬礼很顺利的结束了，再没有小道士冲出来说“道友，借一步说话”。
黄明贵甚至有点期盼小道士出现，这样自己就可以大手一挥，将魂幡儿交予他手，然后回家睡觉去。
宴席上，黄明贵依然被排在上席。
跟黄明贵坐一条板凳的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极其憨厚老实，光顾着喝酒吃菜和傻笑。
其余六位都是老一辈的人，几乎都是六十多岁。一桌人几乎都没说什么话，除了举杯敬酒以外。
再没人向黄道长询问自己的寿辰，生怕自己明天就与范无救和谢必安一桌了。
黄明贵依旧喝得酩酊大醉，酒不解愁，却能暂时忘却诸多烦恼。
看着被人架进屋中的黄道士，向传进不由得摇了摇头，然后同向传德道了一声，便回家去了。
回到家沏了一壶茶，刚举起茶杯，便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声音略微有些急促。
向传进皱着眉开了门，是一个小辈，名叫向仕科。正待训斥两句，但见向仕科面带哀色，右手压左手，抱拳躬身道：“进伯，我爷爷刚刚咽气了。来给您报个信。”
向传进一听，顿时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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