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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桑林会,那可是有悠久历史的,专门为过了结婚年龄的青年男女而设。大名鼎鼎的孔夫子便是在桑林会上诞生。
溪水淙淙,月色昭昭。
山寨外的小溪边,士兵们和姑娘们分坐溪流两侧,就着明亮的月光,用害羞又渴望的眼神打量着对方。
姑娘们席地而座,手捂别别跳动着的小心脏,等待自己心仪的情郎。有的广袖半掩,有的含羞带笑。有的眉目传情,有的娇俏可人。不管胖瘦美丑,全都精心打扮了一番。朦胧的月色下,更显秀色可餐。
另一边,小伙子们换了身干净衣服,咧着嘴傻笑着盯着对面。月下看美人,越看越心动。就在木讷的还在傻笑时,机灵的已经开始行动了。一旦小伙姑娘看对眼,便手牵着手一头钻进树林子里,开始约会。
这正是:月朦胧鸟朦胧,萤火照夜空。山朦胧树朦胧,草虫在呢哝。花朦胧夜朦胧,晚风叩帘胧。灯朦胧人朦胧,树林在震动。
……
在溪边转了一圈,王乐乐呵呵的回到了住处。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桑林会十分成功。绝大部分士兵都找到了对象,正在柔情蜜意,你侬我侬。只等明天天一亮,便能为这些配成对的男女主持成亲典礼。
方进后室小院,王乐便看见一道身影静静地立在月下,似乎在彷徨,又像是等待。
这道身影背对自己。她身穿一套淡红衣裳,宽大的衣服掩住了柔弱的身姿。娴雅飘逸的垂云髻上,簪着一根垂着红玉的金钗,随着晚风轻轻摇晃。
“文姬?”王乐早有预感,轻声呼唤。
女子转过身来。只见她娥眉淡扫粉轻施。是蔡琰,但又和平常的蔡琰不同。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完全没有平时的坚毅干练。
“主公……”蔡琰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欠身道。
王乐心中一动,缓缓上前。
低着头,蔡琰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王乐再上前,蔡琰再退。不知不觉,蔡琰已经背靠桂花树,退无可退。
“主公!”蔡琰又羞又恼,轻咬贝齿,用复杂的目光瞪着步步紧逼的王乐。
请选择,停下还是树咚?
两个大大的按钮忽然在王乐眼前跳啊跳,神似国产氪金游戏界面。
“里是真的皮……”王乐吐出一口老槽,“敢问图兄有何贵干?”
“帮你泡妞啊!”山河社稷图理直气壮,“她现在的心跳加速,浑身冒汗,两只手攥在一起。根据我上万年的经验……”
“哎,得得得!”王乐翻了个白眼,“我一个泡妞带师,需要你个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的小白教?”
“谁说我没有实践?告诉你,图爷我跟着老君,见过的场面多着呢!”山河社稷图得意的炫耀着。
“嗯?原来老君是这样的老君!”王乐猥琐一笑。山河社稷图好像泄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见王乐停住脚步,蔡琰暗暗舒了一口气。可是看见他脸上诡笑连连,心又提了起来。
“文姬,我们难得独处,坐下说说话吧!”王乐坐在石头上,指了指对面的山石。
“是……”扫了眼落满桂子的山石,蔡琰掏出帕子拂了拂,拢着双脚坐了上去。
“嗯……最近开销很大呀,我们的钱粮还够吗?”看着身子绷的像根弓弦的蔡琰,王乐决定先谈谈工作,缓和一下情绪。
果然,蔡琰松弛了下来,话匣子也打开了:“主公让士兵们吃的太好了。据琰了解,有些部队只有打仗的时候才吃这么好,训练时都是稀饭配饼馍。”
“张将军已经派人买了三次粮食,倒是能再撑三个月。可是,金珠已经所剩无几。若是再没有收入,恐怕将有断粮之虞。”
“想让马儿跑,要让马吃草。肚子都吃不饱,还指望士兵们听你指挥?”王乐笑道。
“钱粮的事不要过于担心。依我之见,至多两月,长安战事必有大变。到时候,便是我军用武之时。”王乐笃定道,“等赶走了飞熊军,你就能回家了。”
蔡琰眼圈一红,忽然扑到王乐怀里啜泣道:“可是,琰没有家了。”
感受着怀里微微颤抖的娇躯,王乐心疼的抱着她,静静地。
许久,蔡琰止住了啜泣。她螓首微抬,美目泛红,柔弱的凝视着王乐。
王乐神魂一荡,再也把持不住。他把美人轻轻搂在怀里,感受着琼鼻忽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嘴唇慢慢凑了上去。
“不……不!!!”
就在快要吻上的那一瞬间,蔡琰猛地推开了王乐。她像被蛇咬了一样,飞快的向后缩了一段距离。
“文姬……”王乐倒也不恼,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蔡琰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情。许久,她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低声道:“主公还不知道,琰过去的事吧……”
“唉!”
蔡琰站起身,望着皎洁如玉盘的明月,陷入了回忆。
九岁。父亲正在房里抚琴。突然,琴声戛然而止。“爹爹,是第二根弦断了。”我大声喊。“哦?你这不过是偶然说中罢了。”父亲笑了笑,不以为然。过了一会儿,父亲故意弄断琴弦问我,我说这次是第四根。父亲摸了摸我的脑袋,感叹道:“有女如此,纵无子,亦无憾矣。”
十六岁。手捧红烛的侍女成双而立,满室亲朋高坐堂上。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我身穿吉服,和先夫卫仲道手牵着手,双双步入礼堂。喝过合卺酒,行过结发礼,我与他生生世世,再不分离。
十八岁。董卓入洛阳,强征青年才俊为其效力。文书至我府上,先夫不仅不应,还当众焚毁,痛骂董卓。被惹恼了的士兵一拥而上,把先夫五花大绑塞进囚笼。后来,我便再没有见到过先夫……
十九岁。那一天,我正寡居父亲家。忽然听到外面鼓声阵阵,欢声笑语不断。出府一看,原来是董卓恶贯满盈,横死当场。正在众人欢庆时,父亲哀叹国家自此多事,却被王允认为是怀念董卓。父亲辩无可辩,竟遭杀身之祸……
说到这里,蔡琰长吁一声,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知主公心意,也钦慕主公大才。只是……”蔡琰顿了顿,擦去眼泪,“只是我尚有一个心结,一个心愿,希望主公能帮我完成……”
“先夫卫仲道在世时常说,大丈夫不应籍籍无名,埋没草野。纵使不能闻达诸侯,也要留名后世。这是心结。”
“先夫为董卓所害。董卓虽死,余部李?嗟热松性凇K?锹奥痈九??薅癫蛔鳎?榷?炕挂??帧OM?鞴?芄簧钡粑?椎睦?喙?幔?嫖砍ぐ渤侵械奈薰及傩铡U馐切脑浮!
“琰知道。这件事琰不讲道理,甚至有些强人所难。可是……”蔡琰绞着手,用躲闪又希冀的目光看向王乐。
王乐笑了笑。击败飞熊军,占领长安,本来就在他的计划中。蔡琰的心愿,只不过提升了难度而已。
想到这里,他轻咳一声:“国民军虽然兵微将寡,志向却大。除掉这两个国贼,是你的心愿,也是国民军义不容辞的责任。至于心结……”
果然不可能吗……蔡琰略略有些失望,旋即释然。是啊,毕竟先夫已逝,如何能留名?
“……也不是难事!”
“这!”蔡琰惊讶的睁大了眼,“当真?”
王乐勾起嘴角,邪魅一笑。让死人留名,对别人来说可能比登天还难。但对王乐来说,那可太简单了!
“没想到卫兄性情如此刚烈,宁折不弯,羞煞多少奴颜屈膝之人。我当作诗一首祭奠之。就叫,祭河东卫仲道不仕董卓为其所害吧!”
说完,王乐踱了几步,肃然吟道: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蔡琰顿时呼吸急促起来。
“好诗,绝妙好诗!此诗足以流传后世,先夫之名也能……”
蔡琰哽咽起来,拜伏在地:“多谢主公!”
“快起来,别着凉了!”王乐赶紧把她扶起来。
蔡琰顺势扑到王乐怀里,脸颊滚烫,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主公恩德,琰无以为报。如果主公想要,琰愿意……”
王乐微微一笑,把她扶正,又帮她紧了紧发髻上的金钗:“待到了结了心愿再说吧。我要你心里,不留一丝一毫遗憾。”
夜已深,虫声振。人相依,月相衬。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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