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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陈半生和乞丐跌跌撞撞地从路边的草丛里钻了出来,陈半生浑身上下只剩一条破了几个洞的内裤,几只大蚂蚁晕头转向地趴在破洞上,显然是被陈半生一屁股坐晕了。
乞丐好些,虽然头上全是草果但最起码周身衣物还是比较完整的。
“你有这本事?”陈半生一边手忙脚乱地拍掉屁股上的蚂蚁一边抱怨道,“那为啥让我在烂泥堆里住了那么多年?”
乞丐挠了挠头好像实在是没什么好的措辞,又唠唠叨叨地说道:“天将降大任……”
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洗脑能力同样也高估了陈半生的耐心。
因为下一秒陈半生就跳到了他背上一阵拳打脚踢。
“有你这样的吗?你这不是欺负人吗?能走不早走,你脑袋秀逗了吗?”
陈半生连声质问乞丐只顾着抱头鼠窜根本来不及答话。
“二位住手,二位住手。”一名学子打扮却披头散发的年轻人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过来。
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将陈半生从乞丐背上剥了下来。
“这位公子,大家都是斯文人,你这样无端殴打一位老人,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陈半生正和乞丐撕扯的酣畅淋漓,乍然被这人打断整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偏偏乞丐又是个顺杆爬的性格,正被陈半生撕扯得无处可逃正好有人为他出头,这岂能错过。
“正是如此,大家都是斯文人,在这里来回撕扯的确是有辱斯文啊!”
陈半生哭笑不得,“你,斯文?”
乞丐正色道:“老夫如何不斯文,莫非是看老夫衣着破旧便轻视老夫?以貌取人,可乎?”
那披头散发的文士也凑了过来帮腔道:“正是如此,我们斯文人比的是胸中丘壑,哪能以貌取人,殊不知这些都是皮囊色相,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嗯,不错,甚合我意!这位兄台一看就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为我辈之楷模啊!”
“前辈客气了,小生才华如何能与前辈相提并论……”
这两人一唱一和一见如故一丘之貉,陈半生却只想找件衣服遮羞。
那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见陈半生东张西望不时打量着自己手中的包裹,再加上陈半生不着寸缕蓬头垢面声音上也矮了半分。
“这位……兄台,为何总盯着在下的包裹,岂不知非礼勿视……”
书生正要长篇大论,却被陈半生一把抢过包裹。
书生正要理论又被乞丐拦住劝说道:“我等斯文人怎能与这种人计较,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陈半生生在西岸,在烂泥堆里滚大,一个与野狗抢食吃的人哪里知道世上还有客气二字。
趁着乞丐和书生纠缠不清之际早就换上了书生包裹中的宝蓝长衫。
“这……”书生见自己喜爱的长衫被祸祸的不成样子气的捶胸顿足。
“不问而取谓之偷,你……”
“你说啥?”陈半生斜着眼睛看了书生一眼。
“我说你这是偷……”书生面红耳赤。
“我何时偷了。”陈半生还从来没有穿过这样完整的衣服上下打量着自己心中甚是满意。
“你这还不叫偷?”书生指着陈半生气的浑身哆嗦。
“当然不是,我这分明是抢!”
“是啊,抢!”乞丐开口了。
现在三人的站立姿势是前面是陈半生,后面是乞丐,而那名可怜的书生正站在这二人中间。
不抢他抢谁!
……
“世道险恶啊!”乞丐一边摇头叹息一边从书生腰间摘掉一只翡翠吊坠。
“啧啧啧,瞧这成色。”
陈半生终于穿好了长衫,除了脸上那些脏兮兮的污泥看上去竟然颇为合身。
而那个可怜的书生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显然已经被打晕了。
“得手了,快跑!”这一老一少揣着抢劫而来的财物仓惶离去。
“这到底是哪里?我们出了沐阳城了?”陈半生和乞丐即急匆匆地赶路。
“废话,我是什么手段!”乞丐走的飞快。
陈半生小跑才勉强跟上,这样跟着乞丐走了大半个时辰陈半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咱们这是往哪里走?”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直接把乞丐给问懵了。他挠了挠头又使劲眨了眨眼才回答道:“我不知道啊!”
……
东麓山下的官道上,一辆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马车脚程较快,很快就赶上了前头那辆马车。
“王公子今日也来参加会试?”楠木车的窗帘掀起,一个相貌极其英俊的少年扬声朝那辆马车喊去。
“我为何去不得。”另一辆马车的床帘也掀了起来,里面端坐的少年虽不如楠马车少年那般英俊,却高鼻阔口,一张脸有棱有角,眼神坚毅,声音厚重。有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东麓山历年收的都是天下英才,我知道王兄向来修炼用功,奈何差了那么点天赋,算起来这是王兄第九次参加会试了吧。”
少年英俊,可声音却阴恻恻的叫人不舒服。
“那又如何。”王公子不为所动,端坐车内,“如果我记得没错,柳公子也是第四次参加会试了吧,莫非你的天赋强于我?”
那柳公子显然没想到王公子会反唇相讥,虽然愣了一下但他毕竟辞色锋利,又阴损地说道:“九为数之极,东麓山的规矩大家都懂,这次王公子要是再会试失败便只有回家继承家业了。”
“你又怎会知道这次我会试失败!”王公子道,“这一年我日夜苦练,从未懈怠,自信这次必定会试成功。”
柳公子从王公子一开口便在窃笑。
也不知道这样英俊的人笑起来会这般猥琐。
“这有何可笑。”王公子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太高兴。
“王兄,不如我们打个赌怎样?”
“赌什么?”
“就赌你此次依然会试失败,王兄要是赢了随意开口,我柳七无有不从。王兄若是输了给我打一巴掌即可。”
“放肆!”
王公子赶车的马夫再也无法忍耐出声呵斥柳七。
“怎么,赌不起?”柳七没有理会车夫,只是眯着眼睛看着王公子。
“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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