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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姐,沈公子怎么样啊?”王锦一脸焦急,顾皎一脸迷茫:“沈明舟怎么了?”王锦又变成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一副你自己老公你都不上心的表情,顾皎真是怕了她的联想能力,自己不过是和沈明舟几面之缘,在王锦心中他们都快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了。
“你不知道吗?你不是和沈公子一直在一起吗?沈公子受伤了,我哥哥回家说,沈公子被人家用刀砍了,流了好多好多血,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呢。他那个助理一米八高的壮汉,哭的像泪人一样……”王强当时并不在场,他得到的信息,都是别人经过猜测和渲染的,所以多少有点夸张。
顾皎沉默地搅着红豆锅,王锦心中佩服,皎姐这都快当寡妇了还这么淡定,然后闻到了一股糊味,王锦探头一看:“皎姐关火啊,糊了糊了……”顾皎拔掉电源线,站起来把王锦推出去,然后拉下卷闸门:“我要去医院。”
王锦一怔,第一次看顾皎这么莽撞:“大大小小十几个医院呢,你怎么知道沈公子被送去哪里了?”“一家一家找。”顾皎锁上门头也不回的跑开。王锦一个人站在原地,还是愣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关店干啥,她人都来了,她上上午班,顾皎去找人不得了。
顾皎跑出几步,觉得自己也有点奇怪,明明是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自己这么手足无措干嘛。可是,王锦那句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呢,在脑海里来回盘旋,顾皎必须要承认自己就是一个老圣母,烂好人。
想想以前那么自私,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己,顾皎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她绞尽脑汁去想,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故事了。
顾皎又想到了沈明舟,想他奋不顾身去救那只流浪狗,笨手笨脚撞飞方大爷家的院门,给她买擦伤药,后来记忆定格在他哭泣的面孔上,他哭得那么伤心,好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顾皎很少见男生哭,却没法用幼稚,娘炮来形容沈明舟,他的哭泣不是一种示弱,是和微笑,生气一样的,一种情绪表达。
坐在白瓷砖上的沈明舟,哭的眼角红红,他把最脆弱,最坦诚的一面暴露给顾皎,顾皎想,这样的她们怎么还能算陌生人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那么脆弱,可怜兮兮的沈明舟要怎么一个人度过呢?
顾皎跑了四个医院就快要累死了,她雄心壮志要把所有医院跑一遍,可是那么多住院部,她问护士,一间一间在门外看,杯水车薪,一上午跑下来就看了四个医院,事倍功半。
顾皎坐在医院门口的石台上,然后和上次坐在药店门口的石台上一样,博士如奇迹般出现在顾皎面前。“是顾皎吗?”眼前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长相秀气,他说话的声音很柔和,小心翼翼的问。
顾皎抬头,对眼前的人并没有印象。博士看出了顾皎的疑惑,忙自报家门:“是我,谢至学,顾阿姨介绍我们认识的。”顾皎这才明白过来,这不是昨天自己的相亲对象嘛。
“谢博士,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顾皎在这又累又急的情况下,他乡遇故知,一时有点激动。“我研究的课题是富硒方面的,浣城是有名的硒都,所以我来这边的医院取样。你怎么在医院门口啊?生病了吗?”谢博士娓娓道来,还不忘给上自己的关心。
“我朋友受伤了,在医院住院,可是我不知道哪一家,所以一家一家找……”顾皎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说到最后,声音有点沙哑。顾皎不是神医,她的出现对沈明舟的伤一点用处也没有,可是顾皎却忍不住去找他,好像自己亲眼看见后,那伤势就会不治而愈。
时间过去的飞快,可是顾皎有用的信息一点也没得到,在这座城市的某个病房里,沈明舟正躺在床上,性命垂危,而宋远航则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生死不明。这两个息息相关的人,都是顾皎要找的人,可是顾皎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抓住他们的一片衣角。
挫败感如影随形,让顾皎觉得呼吸都有些吃力,她要找到宋远航,所以她也要找到沈明舟,但是,她谁都找不到。
沈明舟留给她的联系方式,顾皎打了无数次,只有忙音。
“我可以帮你。”谢至学蹲下来,目光和顾皎平视,顾皎放松的笑了:“就等你这句话呢,谢博士。”顾皎话音刚落,两人对视笑出声。
谢至学好歹算半个医院人员,有了他的帮助,顾皎如虎添翼,查起病人资料也轻松多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第七家医院,顾皎终于看见了沈明舟的名字。看了病房号后,顾皎飞奔过去,结果推开病房门,里面空空如也,顾皎茫然四顾,只看见一个小护士正在收拾被单。
“沈明舟呢?这张病床上的人去哪里了?”顾皎问小护士,小护士看了她一眼:“刚走。”“死……死了……”顾皎震惊的看着小护士,这也太突然了吧。
“想什么呢,转院了。”小护士没想到顾皎这么敢说,一时有点语塞。“……那就好,他的伤严重吗?”顾皎松了口气,追问道。
“他倒是没啥问题,我们问题大了。他那个陪床,姓赵的,也不知道是病人叔叔还是别的什么亲戚,凶神恶煞,好悬没把我们主任的衣领揪秃。”
“他昨天把人送过来,温温柔柔的打听了谁的医术好,可懂礼貌了,我们还想这人纹个大花臂也没这么吓人吗,结果刚打听出消息,直接去我们主任办公室把人揪过来了,我们主任刚做完两台手术,削了个苹果想补充体力,苹果还没吃到嘴,就被人小鸡一样拎了,一点威严都没有……”
小护士一肚子怨气,和顾皎抱怨,顾皎没想到还有这个渊源,想他们混社会的也挺没有威严的,都做成沈公子的贴身助理了,还得亲自拎人。
“烦再请问一句,你们主任在哪里啊?”
小护士一脸警惕的打量了一下顾皎:“你问这个干嘛?你可拎不动我们主任啊,不要打鬼主意。”
顾皎哭笑不得,觉得小护士愣愣的,挺可爱。最后顾皎终于如愿见到了那个倒霉的主任。他看起来四十多岁,是个头发地中海的矮胖子,一张胖脸看起来像弥勒佛一样,笑咪咪的,挺可爱。“弥勒佛”看着生人顾皎,警惕的把手中削好的苹果往怀里护了护:“有什么事吗?”
顾皎噗嗤一笑,今天一整天东跑西顾,到了现在才微微松下一口气,想那个赵助理只是看病都要拎人,要是沈明舟因为伤重转院,估计得给这胖主任挂大门上,不由觉得胖主任有点可怜,可看他护着苹果,像只胖土拨鼠,又觉得他可爱。
顾皎笑得毫无防备,胖主任也不好怀疑她是要和上次那男人一样“医闹”了,态度变得和蔼。顾皎从胖主任那里打听到沈明舟的病情,知道他现在并无大碍,彻底松了一口气。倒是胖主任看她来问,以为顾皎是对沈明舟有些子爱慕之情,苦口婆心的劝她说:“小姑娘,你不要看那小子长得好,就不管不顾去追人家,小伙子长得好,可身边的人不是吃素的,他那个姓赵的叔叔就先不说了,他那个爹就不是好相处的,人往那一坐,夏天不开空调都凉嗖嗖的。”
“阎罗王一样的,太吓人了。”胖主任中肯的下了个总结,为自己的形容满意的点了点头。
顾皎还是没心没肺的笑:“主任你放心,我一定不为美色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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