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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明显吗？”聂文泽反问。
普通的导弹，在科技水平在线的世界里，其实称不上一个优质的战术打击手段，主要的原因就是，它们是可以被拦截的。
这里没有反导系统，那聂文泽就自己来。
光子浮游炮不管是射程、速度还是威力，都足以胜任这一工作。
其实楚妍也不是看不出来他的目的，只是这事过于惊悚。
反导系统需要雷达从导弹上升阶段就开始提供目标信息，并用超级计算机持续解析，获得精准的运动轨迹，加上电脑0失误的操控，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拦停。
她虽然知道，聂文泽可能自己就能完成解析这一步，但手操浮游炮拦截，但凡有一毫厘的失误，就会导致失败。
更别说现在只有一个简易的小型雷达传来的粗略信息，根本不能用作参考，那怎么办，肉眼看吗，这样的话计算的时间能够吗？
“这东西满功率能开几枪？有导弹的信息吗？”聂文泽果然问道。
“两个加起来，最多十枪。”楚妍额角流下冷汗，“至于导弹……没办法获得轨迹信息，只知道现在上升到了大气层外，战斗部分已经完成了分离，有三组总共十五枚乘波体弹头！”
聂文泽死死盯着空中，好在仓库的那些人似乎也知道导弹的到来，现在在里面按兵不动，没有出来干扰。
加上之前的一炸让他知道了打击到来的方向，现在只需要全心全意等待就行了。
所谓乘波体弹头，不是那种常见的锥形弹头，而是一种扁平状、带有细长尾舵、形似打水漂的石子的特殊弹头。
这种弹头飞行过程阻力极低，很容易达到几倍甚至几十倍音速，同时会震动发出声波，声波反复嵌套，又组成类似通道的冲击波。
弹头便在在通道内部高速飞行，下落回到大气层后滑翔机动，轨迹不是普通的抛物线，难以预测。
肉眼的极限视野不过二十公里左右，现在聂文泽带着的瞄准镜，并没有增加这一距离的功能。
所以他从看到弹头，到被炸飞为止，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操作时间。
更何况，现在开枪的次数还不如弹头数量多。
“能行吗……”楚妍握紧双拳。
“相信我。”聂文泽微微一笑。
来了！几个小黑点出现在他的眼中，几乎是同一时间，聂文泽便开出了第一枪！
咻——嘭！
璀璨而细长的蓝色光柱刺入空中，爆炸声随即传来！
聂文泽一击得手，没有片刻停滞，立刻改变方向，朝不同的位置连续开出九枪。
“快卧倒！”一顿操作结束后，他大声喊道。
楚妍感觉自己好像只听到了五六下爆炸声，也来不及多想，便赶紧拉着聂文泽进入了屏障内部，一起趴在了地上。
“希望能撑住……”她紧闭双眼，在心里默念。
到底还是有弹头落了下来，好几声轰鸣在附近炸开。
但……她并没有感觉到剧烈的冲击，最多是像刚才一样，阵阵余波而已。
“怎么回事，又打偏了？”楚妍支撑起上半身，向四周看去。
附近空中满是飘起的尘土，隐约能透过它们看到不远处的火光。
那是仓库的方向！
里面的人可能做梦也没想到，被炸飞的会是自己。
“不好意思，这片仓库应该是毁了，不过重要的东西都在地底，你应该不会生气吧？”聂文泽起身拍了拍衣服，笑着说。
“你做的？”楚妍拉住他伸出的手，也站了起来，但还处在劫后余生的震惊之中，“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要是能只打在弹头的尾舵上，它就不会被引爆，但会改变飞行的方向。如果能找好角度，让它接下来朝着另一枚弹头飞去，就等于一枪解决了两枚导弹。”
“这么说你其实能全拦住？那落下来的这些？”
“如果这枚弹头，又只擦过了另一枚弹头的尾舵……”
“就能让这两枚导弹都以其他的路径落下，所以你一开始就瞄准了仓库。”楚妍明白了。
“没错，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耗尽了能源的光子武装已经不足以支撑战斗，里面的人出来后，只要保持好距离，就能把我们都突突了。”
楚妍下意识退后两步。
聂文泽明明是队友，但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后怕。
他在看到弹头后的几秒钟内，能做到找到出手角度，并且十枪全中、无一失手，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导弹可不是静止的目标，而是在以超音速飞行。
而那时候，他脑中计算的，甚至还不止这一步。明明自己尚且处在极度的危险中，却仍有余力思考如何反击。
一枪恰好打在弹头的尾舵上，让它沿着设想好的路径滑翔，接着擦过另一枚运动中的弹头，再让两者分别落在两个他计划好的地点。
每一步的精度要求都高得吓人，加在一起，难度更是指数级上升。
预测的时间轴越长，就需要模型化的过程越精确，因为错误率会迅速提高。
举个例子，如果你知道一枚弹子球的所有基本参数、桌面的阻力、撞击力度的大小，就能很轻松地预测第一次撞击的结果。
但如果你一开始就想预测第二次撞击的结果，则复杂些，需要更谨慎地确定初始状态。
想要预测第9次，则可能桌子旁边的人的引力都不能忽略。
想要预测第56次……宇宙中每一个基本粒子都必须考虑进来！
聂文泽刚做的这些，可不允许有丝毫误差，一旦失误，要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价。
楚妍都想不明白，这背后到底要有多大的计算量支撑。
他却在几秒钟内就规划好了所有。
这还是人？
“真敢想啊你……还真给你做到了，就不怕玩脱？”
“小菜一碟啦，我打台球很厉害的。”聂文泽却表情轻松，“好了，别浪费时间了，快跟我一起进去。”
楚妍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里面的人未必没有留下活口，一旦周围的尘土烟雾全部散去，幸存者回过了神来，重新组织进攻，那现在建立的优势就全白费了。
她心里憋了一股怒火，要进去找人好好算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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