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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明的嗓音在祝流火耳边不远，解释着刚刚的事。
“我们这样，只怕你就是再解释，也是无用。”
天玑城的圣女带着个俊俏的男子，任谁只怕都会误会。
“好像也是……”
祝流火懊恼地挠挠脑袋，如今的她是个挺放浪形骸的圣女来着。
“与其做费力的解释，不如早点来看看今晚的夜景。”
挠着头的女孩，看上去分外柔软。
沈沉骨抬手，刚想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却忽地僵住，无声收回。
这些日子在琉璃台，沈沉骨也算是看明白了，祝流火所谓的面首，不过就是几个正培养在身边的左膀右臂罢了。
但天玑城的其他人并不知情，就算祝流火否认，恐怕都是无用功。
想到她那些面首……
不难看出来，她喜欢好看的皮囊。
扶正脸上有些倾斜的面具，沈沉骨眸光深沉。
他自认为还算有几分姿色。
但祝流火看他的眼神，只如看一个精巧别致的瓷瓶，满是欣赏赞叹。
和看她其他的“面首，”并无二致。
只不过，他大抵是最精美的那一只瓷瓶。
“这样不就毁你清誉了吗……”
祝流火的话在嘈杂街道间，很快沉寂下去。
“我不在意那些。”沈沉骨声音平淡，他眺望着不远处的湖边，有不少人放了河灯。
桥上也有许多成对的人放着祈天灯。
“要不要去放灯？”
“当然。”祝流火看着桥上的灯火点头。
放灯就是花灯会的重头戏，她长这么大，也还没体验过在天玑城中和其他人一起放灯。
正是人烟喧嚣，沈沉骨表面上轻松淡然，精神力却已经遍布了整个天玑城。
他当然没忘记……柳心是他的任务。
这次约祝流火出来，最初也是为了柳心。
只是他不清楚，如果柳心和祝流火之间真有些探查不到的关系。
那柳心对她的态度，究竟是敌是友？
“我去买祈天灯。”沈沉骨看着离那桥有些距离的祈天灯铺，准备去那边。
“可以先去桥上帮我买一支糖葫芦吗？”
那桥上的人成群结队，只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
他其实并不喜欢甜食，不过他确实需要把自己和祝流火在这人群中分开一段时间。
假设柳心当真在意祝流火。
那当沈家的人出现在这里，比如他。
柳心当然会做出一些举动，提醒祝流火，或是……杀死她。
一半的精神力关注着祝流火，这时候她的一举一动在沈沉骨的眼中放大许多。
“我也想吃糖葫芦了。”
祝流火依稀记得自己上次吃这种路边的零嘴，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那我去桥上等你。”
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只是还没走出几步，沈沉骨的耳中突然传进来一个声音。
“沈家的小子？”
是他之前在沈家看过的留影石中，柳心的声音。
沈沉骨心中一惊，面色不变的用精神力悄悄探查着。
……没有痕迹。
整个花灯会中都没有，完全找不到这个人。
就连祝流火身边也没有。
这时候，她正步伐轻盈地登上那座桥，面具挡住了她的眼，但没挡住她勾起的唇角。
她正和那卖糖葫芦的小贩交涉。
“你是谁？”
沈沉骨处变不惊，脚步没有半分停顿，也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你不是知道我是谁？”那声音听到沈沉骨的问题，不禁笑了。
“你要是不知道我是谁？怎么会跟来这天玑城里？”
“柳心。”见对面如此开诚布公，沈沉骨也不再掩饰，“祝流火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居然不是问其他的事情，只是问这个丫头。
不过也算是意料之中。
那名叫柳心的男人早就计上心去，一步一步为他们罗织陷阱。
“十成灵脉，先天神骨，还有个灵根是弑神雷。”
传进沈沉骨的耳朵里，显得阴恻恻的。
“你说，她有什么特殊之处？”
柳心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顾沈沉骨蹙起的眉头。
“差点忘了，你应该不知道弑神雷是什么，就连你们沈家的其他人，也未必有知道的。”
“要两个祈天灯。”
沈沉骨已经走到了卖祈天灯的地方，趁着那铺主给他拿灯这档子，回头远远地望祝流火。
桥下的湖影倒映着她和千万灯火的倒影。
先天神骨？弑神雷？
他还真的没发现。
“要真是如你所说，她是先天神骨，你又打算做什么？”
“你猜猜我会不会夺舍？”
沈沉骨：……
“为什么是她？”
从商贩手中接过两盏祈天灯，脑子转得飞快。
他总觉得柳心说的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纰漏。
柳心的说法，实在是很无懈可击。
“你明明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先天神骨虽然稀有，但也未必等不到其他的……”
少见的，他絮叨了不少话，沈沉骨说着还诡异地停顿了一下。
“更何况，你是个男人，夺舍一个女子的身体，合适吗？”
“有什么不好的？”
柳心显而易见，完全不在意沈沉骨说的这一点，语气中还透出几分令人不爽的轻佻。
“而且，她真的很美，不是吗？”
沈沉骨眼中寒光一闪。
调起自己大半的精神力，就在祝流火的周围。
“你放心。”
柳心似乎是注意到了沈沉骨的变化，扑哧地笑出声来：“暂时我还不会对她下手，我不着急。”
“我比较好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沈家得知这件事后，会要求你怎么做呢？”
“保护她？还是杀了她？”
那声音笑起来，也注意到了沈沉骨突然沉重的呼吸。
“不对，他们不会让你杀了她，那我倒是更容易趁虚而入了。”
论夺舍，他自信没人能夺过他。
是的，所以沈家只会让他把祝流火带回沈家处理。
“你会怎么做？沈家的小公子？”
说这话时，柳心的声音如同蛇吐信子，带着危险的味道：“差点忘了，你是沈家最好用的刀，当然会选择对沈家最有利的结果。”
“但我不信，你能时时刻刻护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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