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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看上去复杂深邃的眸子似乎是闪过一抹无措，又迅速化为沉寂。
“你说什么？”
他自认为那点小心思藏得深极。
光彩夺目中，祝流火的眉眼透着迷离。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她的感情向来大大方方。
既然能感受到怦然心动，那她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但看到沈沉骨的愣怔时，就算是感情上略显迟钝的祝流火也能感觉到，那双眼睛中也是隐隐有无法辨明的情绪。
下一刻，她听到沈沉骨的声音响起。
“是。”
是啊，他对她向来是坦率的。
他的话很认真，但他的神情镇定过了头，似乎刚刚说出那个字的人并不是他。
他似乎并没有喜悦，也没有其他打算。
就好像敞露心扉的人与他二人无关。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眼睫毛忽闪忽闪地，祝流火的声音轻如鸿毛，在沈沉骨的心中砸下重重一锤。
他听到自己干巴巴地说着，“好友。”
祝流火耷拉个脑袋，不悦和疑虑满满地写在脸上，像是要不到糖的孩童，“为什么？”
纯真、纯粹。
从她澄澈的眼神中，沈沉骨甚至能看到最卑劣的自己。
“我最初是为了利用你来找你。”
她很不服，不甘示弱地反驳他，“我最初也是为了利用你才找你和沐玉卿。”
沈沉骨梗塞。
她总是能让自己哑口无言。
“不一样……”
他明知在花灯会上若是柳心出现了，她会危险，却还是做了。
沈家不是好东西，他作恶亦不算少。
意料之外的，祝流火并没有反驳，“那希望我以后能看出来，是哪不一样。”
想到无妄先前提醒自己说的那些话，祝流火若有所思，“你还真是不简单。”
“不过……”她托着腮，“神秘的人果然有些迷人。”
沈沉骨不知道该说什么，祝流火的态度实在是多变，让他有些难以预测。
先前在那一方天地中，甚至还躲着他的视线。
现在的眼神却炽然而真切，让他觉得灼眼。
“我先回去了。”最后选择站起来的沈沉骨转身开门，“明天的城邦联战你要小心。”
“这已经是你提醒我的第六次了。”祝流火掀眼皮，眸中灿如星辰，“明早或许还有第七次？”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的。”
他的态度并没有多余的变化，不过祝流火仍是笑意盈盈地瞧着他出去后将门关上。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祝流火从沈沉骨那副谪仙般的相貌回神，这才意识到无妄醒了。
“你不是休眠去了吗？”
这种场面叫兽听着了，祝流火也稍稍有些不舒服。
下次说这些话前，还是把识海先一步封起来的好。
“见色忘兽！”
“你也不是我的兽啊……”祝流火挠挠头，觉得自己说的半点毛病都没有。
“你仔细用精神力感受一下我，看看能感受出什么来？”
无妄的声音有些忿忿不平，白色心脏般的身躯在她识海里蹦?得欢。
闻言疑惑，但祝流火还是用精神力在无妄身上细细扫了一遍。
与此同时额间隐隐发烫。
忽地那颗白色心脏就消失了，身边一阵轻风，一个看上去十五六的少年站在她身边。
发色纯白，金色的瞳孔中尽是愤愤，手里还举起一张镜子，几乎贴在祝流火眼前。
“你看看你的眉间，就是我们结契的证明。”
一个泛着白光的小小印记，是她以前没见过的花样。
“还挺好看的。”
无妄：……
“不光是好看诶！这是我和你结契的证明。”
祝流火确实从这印记上感受到了和面前无妄身上一样的亲近感。
“可是，这结契是什么时候成的？”
指尖轻轻抚过眉间，祝流火触碰到那印记时觉得有一股暖热。
“还有……”缓缓放下手，祝流火紧盯着面前一身白衣白发的少年，“你……还有人身？”
沂云界从来没见过化为人身的灵兽。
这跑过来认自己做主的无妄，有些可疑。
“可不是！”无妄的金瞳灿灿发着光，“我可是最厉害的灵兽，怎么可能不会化人身。”
举着镜子，自豪极了。
“至于结契……当然有不需要你也能结契的法子了。”
还没等及祝流火问问是什么法子，无妄就把镜子扔到一边去，一双手握住了祝流火的手。
“主人，你不会当真看上沈沉骨了吧？”
神情中满是不赞同。
“看样子，你对我的决定有些不满意？”对着无妄眼巴巴的样子，祝流火倒是毫不动摇地反问。
“当然了……他配不上主人……”
“说说看，哪里配不上？”
祝流火不动声色地套无妄的话，却见他陷入纠结。
他在上渊界见到的沈沉骨，和在这沂云界见到的是当真不同，况且他刚刚的意思，似乎也不想祝流火和他有太过亲密的关系。
“看吧，你也说不上来。”
祝流火伸出手指轻点了点面前比自己高了半头的少年，“那你拦个什么劲。”
“可是……”
“别可是了。”祝流火直接打断他的话，“你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算是……多亏了那沈沉骨给你的仙晴果。”
无妄觉得自己多少也有点吃人嘴短，不过转念一想沈家关了自己这么多年，就又挺胸抬头。
祝流火点了点头，想着似乎也没什么事了。
“我要休息了，你回我识海中安生待着吧。”
“我不，我想到了个事。”
无妄精神得很，凑到祝流火跟前。
“主人不是喜欢沈沉骨吗？”
“嗯。”
都叫人听见了，再否认也没意思。
“啧……”
金瞳轱辘轱辘转了几圈，无妄带着坏笑。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沈沉骨为主人着急几下，不过主人得配合我一下。”
祝流火：？
直到听完无妄简单的描述之后，祝流火扯了扯嘴角，“这也太拙劣了吧。”
“主人你不懂，重点不是拙劣不拙劣，重点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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