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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你觉得我们这种海选的方式怎么样？”提香忐忑的发问。
“这不用问我了吧，想必你通过这种方式已经找到不少好演员了。”
“不错，我是万万没想到，很多符合要求的演员居然都是农户和商贾，还有江湖人士，士族子弟反而极少。”提香有些感慨。
林一了然一笑：“这是很正常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面子问题。
士族子弟从小衣食起居都要依“礼”而行，坐有坐姿，站有站姿，说话要有涵养，看提香这几个小伙伴就是典型了。
严苛的家教基本上导致了他们被定型，你让他们演个爆粗话的豪杰？没有人演的出来的，就算是正常的反派，考虑到影响，也没人愿意远，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入朝为官，反派的影响太恶劣。
但是为了生活奔波的普罗大众完全没有这方面顾虑，你要演动物我都能演给你看，只要给的够多。
“怪不得。”鱼幼薇恍然大悟，“我总觉得我们的电影和师傅的电影总有种根源上的不同，原来差别在这里。”
想想林一拍的几部影片，除了《你的名字》用了大量的合欢门人，其他两部的演员基本上都是底层人士，《媪姬》基本上是夕月门自己人参与的，但是夕月门那些门人都是些什么人？几年前还是群农民呢。
“简而言之就是接地气，就像你的《鹊桥仙》，在你看起来很正常，但是这世界上绝大多数还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个‘仙家故事’了，有种高来高去的感觉，做艺术嘛，是一定要考虑受众的。”林一趁势给她上了一课。
鱼幼薇和提香几人听得津津有味，若有所思，大厅里那个打拳的汉子有些郁闷，这在说什么狗屁呢，老子到底是过了还是没过？
“我大致看了一下，你这个剧本也有这个问题，你写的主角是北蛮边境的将军，我猜郡主从来没去过军营吧。”林一几人继续讨论。
“啊，是没有，不过常安是神威侯世子，他是去过的。”提香指了指小伙伴中的一员。
常安猛点头，这点他可没有作假，剧本里军营生活这部分都是他指导着写的。
“哈哈，世子去的虽然是军营，但并不是真正的军营，那些大兵，包括将官，在你面前是不敢显露本性的，我虽然没去过，但是我也知道，他们说话绝不会这么温文尔雅，像这句‘诸位将士，用过饭食后，我等就将出城死战，为我大虞开疆扩土，让那群蛮人后悔进犯我大虞。’现实里估计不会这么说。”林一随手指了句台词。
“唔……我也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似乎有些没气势，那应该怎么说呢？”提香瞪着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
“额……这个你就要自己研究了，也可以把这一层当做海选的一项啊，让演员自己想想台词，你一听不就知道哪个更有气势了？”林一给她想了个主意。
他当然知道怎么说更有气势，加几句脏话就行了，脏话虽然不文明，但是哄抬气势这方面没的说，再说这个年代的将军，自称“老子”的，应该比自称“本官”“本将”的多得多。
可惜面对着几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林一根本不想做这个示范，这该死的偶像包袱。
“有道理啊，那就在接下来的海选上，加上这方面内容吧。”提香一挥小拳头，如获至宝。
看了一眼大厅内的打拳汉子，眼睛一亮，不如马上就试试：“这位壮士，我们说的你听到了吧，你来说说，如果你是这个将军，出征前你会怎么说？”
真是屁事多，我要是将军还会在这里？汉子内心嘀咕了一下，回想道：“我知道了！是这样说的，咳咳，小的们，那些傻*蛮子又来送军功了，都**的给老子快点赶路，升官发财就在眼下！去的晚了吃*都赶不上热乎的！……”
“停停停！”常安看了看涨红了脸的几名女士，打断了这汉子的一句句国粹，“你这不对，哪个将军说话会这么粗俗？”
“世子，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当初将军就是这么说的。”
“哦？你当过兵？”
“是啊，世子你不记得我了，在下神威营百夫长，世子到军营还是我接待的呢，当初神威侯带领我们援边就是这么激励……啊……”
众人面色诡异地看着突然冲出来一脚把汉子踢没影的常安。
“哈……哈哈……这肯定是造谣！我们继续继续……”常安干笑几声。
“林公子，不会真要这么拍吧……”提香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样……拍不出的不像军营，反倒像是黑风寨了。
而且送军功，升官发财这些，是能讲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这么拍了，我们又不是拍纪录片，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你仔细体会下。”抛出一句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名言，林一高深莫测的闭上了嘴。
鱼幼薇浑身一震，满眼小星星地看着林一，这趟跟师傅出来真是出对了，处处都是人生哲理呀。
“提香，让我们也来帮你们海选吧，我们也需要找演员呢。”
提香回过神来，听到鱼幼薇的话，有些扭捏地道：“那个……林公子要拍电影的话，我们也是可以参演的……”
“是啊是啊，林公子，我们演技可以的。”常安几人也凑了过来，至今为止林一的电影部部都能引爆市场，如果能参与进去，别说什么收益了，这可是无上的荣誉啊。
“大家要来我当然欢迎，只不过这部电影有些特殊，牵涉到政治，可能不是几位能够做主的哦？”林一好心的提醒，他拍完电影拍拍屁股就走了，什么新帝，什么首辅，哪个敢去夕月门撒野的？但是这些人一旦参演，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大家子弟没有几个蠢的，听到林一的话，脑袋灵光的已经想到了最近的几场政治风波，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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