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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畔。
小屋。
时值秋高气爽，落花时节。
然而半山崖畔的小屋里，却是已早早生起了炭火。
无他，唯太虚尔！
虚到手脚冰凉，虚到弱不禁风。
牧阳用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才缓解了那种浑身酸软的无力之感，又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勉强适应了现在这副孱弱的身体。
好在有呆萌的小萝莉每日投喂，不然非饿个半死不可。
当然，他只是体弱。
理论上来说，从成功下载一品天赋的那一刻起，整个妖月宗已经没几人是他的对手了。
呼吸法也好，冥想法也罢，境界本身并不会带来太大的战力增幅。
战斗，靠的天赋能力。
不过呼吸法强身，冥想法壮魂，不仅延年益寿，还能脱胎换骨，逐渐摆脱凡人的桎梏。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是能打，但不抗揍，也活不长。
攻高，皮脆，血薄。
所以，修行才是长久之计。
然而，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就像看武侠小说里的心法口诀一样，字认识，意思大概也懂，但具体操作却是一头雾水。
别人呼吸的是游离于天地之间的妖气，他呼吸的却是大口大口的空气。
鸡......
卵用都没有！
或许，他只是还没找到窍门吧！
也或许，他只是比较适合【冥想法】吧！
嗯，八成，可能，也许......
“内门弟子苏苏，奉真传大师姐之命，前来为，嗯......嗯......师兄送饭。”
突然，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打断了牧某人的呼吸大法。
“哈！”
一声轻笑，牧阳从‘入定’中起身。
房门大开，但见一袭白衣的小萝莉，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正恭敬的立在一丈开外。
白衣，是内门弟子的象征。
小萝莉，则是风轻柔专门派过来给他送饭的。
小家伙整天迷迷糊糊，不是一般的呆萌。
这不，才一上午不见，估计是忘记他姓什么了。
“师兄，我只晚了一刻钟，不要责罚我好不好？”
小萝莉见牧阳走出房门，立马头一低，有些害怕似的先道起了歉。
牧阳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色，但见层云万里，日上中天，也就12点左右的样子。
晚吗？
又不是养殖场的二师兄，谁吃个饭还定时定点儿？
“一点都不晚，来，快进来！”
“谢谢师兄！”
暗淡的眸光一亮，小萝莉耷拉的小脑袋瞬间抬起，继而甜甜一笑，噔噔噔的小跑跟了进来。
限于食盒的大小，午饭是三菜一汤。
小萝莉利落的取出酒菜，再摆好碗筷，而后退到一旁安静的看着牧阳进食。
小小年纪，懂事的让人有些心疼。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小就能进入内门，足见其天赋之高非常人所能及。
“要不要来一碗？”
牧阳见她眼巴巴的看着鸡汤，忍不住莞尔一笑。
“我现在都已经六品了，不用每天都进食的。”
小萝莉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嘴硬的摇了摇头。
呼吸法淬炼体魄，到六品境界已然可以三月不食，但成年人尚且断不掉口腹之欲，又何况一个半大的少女。
“我最近胃口不好，吃不完这么多，想吃就一......”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牧阳突然发现，小萝莉的脸上似乎有一道浅浅的掌印。
看大小，应该是个女人的。
“你的脸怎么了？”
牧阳双目微眯。
“啊，刚刚上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小萝莉没心没肺的笑笑，但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却是明显的有些目光闪躲。
“你过来！”
牧阳面色微沉。
其实第一天送饭的时候，他就发现小萝莉的手腕上有处淤青，但见她如此呆萌，又如此讨喜，也就根本没往别处想。
此时见小萝莉脸上的掌印，这才后知后觉，隐隐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有人欺负她！
或者说，有人长期欺负她！
“师兄，真的只是不小心摔的，一点都不疼。”
小萝莉笑容不减，但身体却是很诚实的下意识退了半步。
牧阳暗道一声果然。
小萝莉的反应足以说明了一切，而且显然，她很畏惧那个欺负她的人。
“我可是掌尊亲传弟子，我的话你也不听吗？”
“啊，没有，师兄我错了，不要责罚我好不好。”
小萝莉扑通一声跪倒，同时带着一丝哭腔大声求饶。
那空洞惊惧的眼神，直看的牧阳呼吸一滞，心也跟着猛地揪了一下。
md！
不是长期遭受欺凌，一般不会形成这种条件反射似的应激反应。
“别怕，来，让师兄看看，师兄给你撑腰！”
牧阳没有去搀扶，而是让她自己起身。
从小被欺负的人，外在因素最多只占一半，剩下的则是过于懦弱的性格。
人都是欺善怕恶，恶人也不例外。
小萝莉的脑回路似乎跟常人不太一样，眼见牧阳没有要责罚她的意思，当下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没心没肺的笑着走了过来。
牧阳有些无语，拉过她的小手，二话不说就撸起了她的袖子。
结果这一眼看去，但见她有些肉肉的手臂之上，不是鞭痕就是烫伤，几乎找不到一块儿完好的肌肤。
甚至还有两处，竟然被生生剜去了一大块儿肉。
“师兄，不要紧的，已经不疼了。”
小萝莉笑容依旧，就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一样。
没有说话，牧阳沉默着放下衣袖，又拉过她另一只手臂。
一样！
一样的不忍直视！
沉默，牧阳沉默着，又检查了她的脊背。
一样！
一样的触目惊心！
“真的已经不疼了，都是好久以前的了。”
小萝莉没心没肺的笑了笑，澄澈明媚的眸子里，并没有透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阴霾。
显然，她并不是强颜欢笑。
看着眼前这个相识不过十几日，却莫名觉得很是投缘的小萝莉，不知怎么的，牧阳竟突然有些读懂了她的想法。
身在地狱，仰望天堂！
被欺负也好，被虐待也罢，都是她无法左右的厄运。
人生已经如此的灰暗，他不想连最后一抹阳光，都残忍的不留给自己。
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牧云保持着沉默，开始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
一时间，空气仿佛被凝结了一般，突然安静的有些可怕。
于是那一声声咀嚼，那一股股吞咽，竟莫名的有些?人了起来。
这一顿饭，牧阳的胃口似乎出奇的好。
直到最后一口汤也被他猛灌下肚，他这才平静的起身，拉着小萝莉向山下走去。
“走！”
“师兄带你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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