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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那老鸨哼了一声，一甩香粉呛人的帕子，“妈妈我哪有那个空啊，马上就是红叶登台献艺了，今晚可是她开苞的大日子，说不定能拍出个春风楼破纪录的天价来呢！妈妈我不得仔细盯着？”
旁边那人连忙唯唯诺诺，“是，妈妈说的是，对了妈妈……”那人踮起脚，在老鸨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距离太远，沐云兮听不见内容。
只见老鸨陡然变了脸色，毕恭毕敬，“真的？”
那人点头。
老鸨气得打了那人一下，“那你怎么不早说！笨死你算了！”
说完立刻转身，就跟火烧屁股了似的飞快赶去了前院。
沐云兮在角落安静地窝了一会，确定没有人再突然冒出来，她这才从暗处出来。
她大概找了一圈，后院看起来很朴素，池塘、亭子、鹅卵石铺就的碎石路，格局一览无余。
“简单过头……反倒显得蹊跷啊。”沐云兮没有在这院子里多呆。
地势太平坦，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她刚准备混入前院，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把那个老鸨给搞定。
毕竟擒贼先擒王。
突然一条床单就从头顶挂了下来。
沐云兮扬起头，“……”
一个姑娘吭哧吭哧，笨拙而又艰难地爬出窗户，抓住床单，浑身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她嘴里嘀嘀咕咕给自己打起“你可以的”“不用怕”“你行的”，然后一二三一闭眼就准备往下跳——
“喂。”
脚下突然传来一声。
扒在窗户上的姑娘顿时尖叫一声，死死拉住窗沿！
姑娘张口就开始哭，“求你了！不要告诉妈妈！我会死的！”
沐云兮桃花眼一弯，“可以，不过我们得做个交易！”
……
“哎哟张员外！什么风把您也给吹来了？”
“李老板快快里面请！今天我们春风楼特意准备了您爱喝的碧螺春，一会务必赏光啊！”
“这不是刘统领吗？快楼上雅间请！”
“啊快了快了，马上就开始！准保您啊终身难忘！”
春风楼的前院已经宾客满座。
老鸨的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花，抽空回头冲着身边的小厮皮笑肉不笑，“红叶到底来了没有？这么多人就等她一个呢，她不会临了还要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吧？”
小厮连忙说，“小的去后面催催！”
正说着，忽的一抹飘逸如羽毛的的身影翩然而至，飘逸的纱裙随着行走如水波流动，轻灵而荡漾，像嘈杂的大堂里忽然吹进来一抹清新的风……
老鸨立刻眼前一亮！
那正是她给红叶为今晚的表演量身订做的羽衣流仙裙！
就这裙子上的每一根白色羽毛，那都是用白孔雀尾巴上最漂亮的毛精挑细选，再由整个梓州城最出色的绣娘一针一线缝上去的！
老鸨轻咳了一声，走过去说，“我的小祖宗，你总算是出来了！一会给我好好表现，说不定你今晚能找个好金主，下半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女子低垂着眉眼，隔着面纱乖顺地点点头。
老鸨轻哼了一声，“看来你总算是想通了，想通了就好，你是咱们这一批姑娘了最有潜质的，只要你愿意，妈妈保证把你培养成名动梓州城的花魁！”
沐云兮的眼睛余光飞速在老鸨身上搜寻着。
没错，现在站在老鸨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红叶姑娘，而是沐云兮。
不就之前沐云兮撞上的那个想逃跑的姑娘就是今晚的主角红叶，但是红叶不愿意认命，还想着逃跑出去找情郎。
她表示自己知道新来的小姑娘都被关在哪里，但是那里的钥匙只有一把，而且就藏在老鸨身上。
红叶没有那个胆子从老鸨身上偷钥匙，她跳个窗户都差点把自己抖成筛糠。
要是让她来，估计还没动手就全露馅了。
所以两人一商量，沐云兮就顶替了上来！
这要是幸好他们两人的身高体型都相差无几。
老鸨一拍沐云兮的后背，“去吧！客人们都等不及了，你赶紧准备上台！”
沐云兮眸光一闪，刚准备假装脚滑扑倒老鸨身上摸索一下。
谁知老鸨突然转身，急吼吼直接登上了台，“诸位客官！大家久等了，感谢大家今晚来为我们红叶姑娘捧场！”
一旁的小厮连忙引导沐云兮，“红叶姑娘，咱们赶紧准备上台吧！请！”
沐云兮沉了沉气息，只能一提裙摆，走到了侧面候场处。
“世人皆知胡玉娘舞技天下第一！但是我今儿在这要大言不惭的说一句，我们红叶姑娘的舞技比之胡玉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鸨话音一落，立刻满场议论！
这大话说出去了，众人对红叶的出场期待值一下子被拉高到了顶点！
当然也有人不屑的。
“在下有幸，恰好曾看过胡玉娘的舞姿，那真是……魂牵梦萦，念念不忘啊！我回去三天都茶饭不思，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人能比胡玉娘跳得更好！”
“此言差矣，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不定红叶姑娘就真的比胡玉娘跳得还要好呢？”
“哼，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拉出来溜溜，要是吹牛，往后这春风楼我就不来了！”
“哎哟李哥~”身旁立刻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倚过来，“别说这样的话啊，为了红叶你不想来，那就不能为了别人来春风楼看看吗？”
忽然全场的烛火灭了一大半，只余台上的一圈亮着。
丝竹管弦之声一下子倾泻而出，同时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跃入台中。
隔着屏风，只看到那道身影被清晰地投射，越是朦胧看不见，越是勾人心思，几个辗转腾挪，轻盈得如同蝴蝶飞舞。
忽然屏风被拉开。
身着白色羽衣流仙裙的女子一下出现在眼前，正好是长腿在空中划过一圈半圈，带起衣袂翩飞，身姿轻盈地像要羽化登仙！
衣袂落下的一瞬，女子轻飘飘一抬眸，潋滟星眸在额心如火的花钿映衬下，一瞬间把人的魂都给勾了去！
不知道是谁吸溜了下口水，然后忽然众人发觉这吸口水的声音格外响亮！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竟然都看呆了，忘了说话！
正是神魂颠倒之际，突然一个人“咚”地一声倒地。
旁人嘲笑起来，“李兄，这酒还没喝几杯呢你就醉了？”
把地上那人的脸一翻过来——
七窍流血！
“啊！！！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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