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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四年前出版社策划了一个新手作家的活动吗？”
管家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周霄春会忽然说起这个，摇了摇头，又听见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那个活动这么不起眼，参加开幕典礼我都提不起兴趣。可才短短几年……”
“老爷子，您是想说小关出息了吧。”
“签了十多个作家，没想到竟是最没存在感的关鸣走到了如今的地位，我真是差点就看走了眼。”
从周霄春的老宅走出来后，关鸣把刚才捏成一团的合同啪的一声拍在彭思恒的胸口，头也不回，走得飞快。
“喂，你什么时候回片场？”
关鸣继续走ing
“我那没助理不行的。”
关鸣继续走ing
“你就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关鸣继续走ing
“我可是推掉了一场代言活动才有时间赶过来的，你就不能说一声谢谢吗？”
关鸣止住了脚步，她转过身去走到彭思恒面前。
“干嘛这么看着我？你要知道我可是开了几百公里的路跑这一趟。”彭思恒完全不掩饰自己脸上那小得意的表情，翘着大尾巴等待关鸣夸他。
“彭思恒你到底想怎么样？”话一出口，关鸣都觉得自己好像在演偶像剧一样地矫情，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仿佛是对自己的嘲讽，“你想我对你说什么？谢谢你吗？”
彭思恒这才注意到关鸣的脸色惨白，他伸手搀她的胳膊，被她无情地甩开。彭思恒的脸逐渐僵硬，他想象了无数回关鸣此刻的表情，滑稽的可爱的感动的……可没有一回是这副表情。
关鸣双眸坦然地直视彭思恒，白净的脸上毫无生气，眼里虽有感动，可更多的是透着一股决绝的味道，彭思恒从未见过她这般表情，舌头有点打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关鸣努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努力想把快要涌上来的眼泪给逼回去，“我小时候曾在外婆家有过一段很艰难的岁月，是我父亲生意失败之后把我寄放在那。有一个月由于我生病，我的生活费提前花光了，到了月底揭不开锅。外婆就等菜场收摊后去买一些不太新鲜的蔬菜回来，可总有运气不好的时候，有一次去晚了就连烂菜叶也没有了，她买了几根快要烂掉的莴笋回来。”
关鸣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她把莴笋叶子切成菜沫拌进大米里做成菜饭。我是最讨厌吃菜饭的，菜又黄又苦，米粒又软又烂，可那一顿菜饭好香，我吃了两大碗。”
彭思恒就站在那静静地听她说故事。
“那天之后每隔几天，我就缠着外婆给我做菜饭，外婆却总是笑着答应，但一次也没有做过。”
“为什么？”彭思恒问。
“我也这么问外婆，她告诉我，我觉得菜饭好吃是因为那是我们艰难岁月里最难忘的食物，你会记得会喜欢的不是菜饭而是那苦日子里的甜味。后来我们日子好过了，她又煮过一次菜饭，那次菜变回了又黄又苦，米粒又软又烂，依旧是这么难吃。”
“你想告诉我什么？”
关鸣的嘴唇抿得紧紧地，老半天都不开口，她怕她一开口，眼泪就要滴下来，她怎会变得如此脆弱不堪？她明明就不会流眼泪的！关鸣抬头，不敢看他，“彭思恒，我不想你帮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宁可等合同期限满，也不想你帮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关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两手攥着彭思恒昂贵的衬衫领口，“因为我……我喜欢你啊彭思恒，我已经喜欢了你好多年了。往后的岁月里，每取得一次成功，就会让想起你这次帮我，我就会对你增加一点喜欢，一点一点又一点，这让我如何承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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