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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笑道：“就算再给你二十八万，你也是亏的！不过，东西已经在人家手上了，你也懂得这行的规矩。”
秦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明代的花梨木器，早已经是国内外拍卖场上的新宠，这只八宝嵌螺钿的鬼工盒若是拿去港岛的小拍行进行内拍，恐怕至少能拍出百万的价格。
季锦堂也不打扰他们的小声嘀咕，等两人说完之后，这才歉意地笑了笑，道：“我们叔侄今天只是随便逛逛，身边并未带太多现金……”
“啊！那刚好，我把钱还你，你把盒子还给我吧！”迷彩服不等季锦堂说完，立即跳了过来，就想拿他手上的盒子。
季锦堂身边的保镖又岂是吃素的，不等迷彩服靠近，伸手就把他推到了一边。
“这样吧……”季锦堂也不生气，目光扫过迷彩服最终落在秦止身上，“明晚，我们鸿润集团联合燕大考古实验室在锦江之星酒店举行酒会，遍邀同行好友，也请二位赏光前往，届时会把鬼工盒的余款一并奉上。”
“什么酒会宴会！能不参加么？！我也不收现钱，只要转账！！”迷彩服怕夜长梦多，钱不揣在自己兜里，总怕会有变数，他冲着季锦堂建议道：“你转支付宝就行，或者微信！多方便呀！”
季锦堂但笑不语，只是等着秦止的回复。
“我们这种杂鱼小店，怎么会跟鸿润是同行？”面对有钱人，秦止依然我行我素地随意开嘲讽，“好友……那就更谈不上了。”
“您太妄自菲薄了。”季锦堂抬手，助理立即拿出一张印刷精美的金箔名片恭恭敬敬地送到季锦堂手里，季锦堂两手递到秦止面前，“能一眼就看出大匠神工的器物，先生的眼力如神！季某非常愿意交您这个朋友。正式做个自我介绍，季锦堂，鸿润集团董事会副董事长，正式邀请……”
“等等。”
秦止打断了季锦堂的话，指着地上碎成八瓣的汝瓷笔洗道：“做朋友之前，先把赔偿谈一下吧，清凉寺宋代老窑址的大师工葵口天青釉水洗，一万五一个。”
“一万五？”
还没等季锦堂开口，一旁的迷彩服夸张地大叫起来，“这……这种笔洗市场上到处都有呀！爹、你真是我爹！”
他对于秦止面不改色的敲竹杠几乎要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至少自己卖假货还要挑个仿得极像的，这个家伙居然拿满大街都是的量产灌浆胎，敲诈出个大师亲工价。
“呵呵呵……”没想到季锦堂却笑起来，“先生不说，季某也是要赔偿的，既如此……阿明。”
他身后的助理捧出两叠现金与两张烫金的请柬一起送到秦止面前。
迷彩服不等秦止有所表示，伸手就把钱与请柬接了过来，“收了！收了！我们一定去！”
如果不去参加那什么酒会，那他的二十八万五恐怕就不知道找谁去要了，迷彩服这会儿总算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他一脸谄媚地扯着秦止的袖子，打开请柬看了看，“请柬上是不是要写名字？爹……您贵姓呀？”
季锦堂等人离开观止居时，已是午后。
围在观止居前面看热闹的人群，也被巡防队员劝散，留下一地鸡毛。
秦止拿了扫把开始清理屋里的瓷片。
“爹，我饿。”
迷彩服瘫在红木圈椅里，像一瘫烂泥。
“你怎么还不走。”秦止皱眉。
“都中午了，请我吃饭吧。”迷彩服厚颜无耻。
“你从季家那少爷手里拿了一万五，还不够吃饭的？”秦止不理他。
“我恐怕是要死了……”迷彩服哭丧着脸，“谁想到盒子是个宝贝！”
“怎么，你从家里顺手偷出来的时候，没看看盒子放的地方？！”秦止瞥了他一眼，“这是王家明清博物馆库房里的吧。”
“啊？！”迷彩服一惊，差点从椅子里掉下来，“爹，你可别乱说话！”
“让王国庆知道你乱认爹，小心他打断你的腿！”
秦止把掀倒的四扇屏重新扶正。
“啊？！你……你怎么知道我爹是王国庆？！”迷彩服终于害怕了，他收起了豪放的坐姿。
“临安王氏的工笔白描自清初就已经名冠天下，描摹的古画足以乱真，连京里的皇族都会请王家去描摹传世的孤本，传到如今王家有三个兄弟，老大王国民早亡，现在的家主是老二王国声，这个王国声是你二伯吧？你偷了他徒弟李清逸的画，又偷了你家仓库的明贵木器，还给贱卖了，这次你惹的货有点大呀！”
秦止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不对……”迷彩服眼珠转了两下，他抓住了秦止话里的漏洞：“哈哈，差点就被你蒙住了，你说我偷了王国声徒弟的东西，那我爹应该是王国声吧！”
秦止收拾好了屋子，转过头笑咪咪地望着迷彩服道：“王国声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叫王砚，一个叫王砾，我可没有听说他还有个姑娘……”
很满意迷彩服的一脸震惊，秦止这才又继续道：“据我所知，只有王国声的弟弟王国庆，有个独生女儿叫做王墨，王国庆如果不是你亲爹，那我立即就扭送你去公安局！入室盗窃……且数额巨大！”
“啊……啊啊！！你不是我爹派来抓我的吧？”
迷彩服，也就是秦止口中的王墨，终于反应过来，她“哇哇”大叫着钻进了桌子底下。
“鬼叫什么！”秦止捂耳朵，“小心些，桌上的茶具好几万啊！”
王墨瑟瑟发抖中。
“我不认得你爹，你赶紧给我出去。”秦止指着门口。
王墨磨磨唧唧地爬出来，突然一把抱住秦止的腿嚷嚷起来：“爹，你才是我亲爹，我要跟着你混社会，我不要跟着老头儿们描那些破烂儿！！”
“你再叫‘爹’，我立即打一一零了！”秦止抬腿想把王墨扯下来，心道这百年大族竟然都教不好一个小姑娘，让她学的一幅青皮无赖的作派。
“我跟定你了！爹！”王墨又开始摆烂，抓着秦止的衣角不放，“你给我钱让我吃饭，就是我衣食父母，你再赐我一住处，就是我一辈子的亲爹！”
秦止摸出电话，开始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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