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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碧瓦的上积雪平添了几分古意。
王墨一大早就从酒店的窗口看到白雪皑皑的城市，也顾不得睡懒觉，爬起来洗漱一番，一路滑着人行道上的积雪就朝着观止居跑去。
路过胡同口的早点摊，她还贴心地买了豆汁焦圈，给秦止当早饭吃。
天空依然是一片晦暗，乌沉沉的云朵垂得极低，仿佛随时会有雪片再度飘落下来，空气也又潮又冷，呼出的白气都几乎要冻成冰晶跌落到地上。
虽然路程不远，王墨的鼻子也被冻得通红。
拐过街口，观止居的大门果然紧紧地闭着，让王墨也不由得感叹，这个店开不开都无所谓吧！单凭着秦止讹人的本事，都比开店做生意赚的多！
她上去拍了拍门上的铺首，嚷嚷道：“爹！我来啦！开门！”
半晌并没有人应声。
王墨只好踩在门槛上，把耳朵贴在门上皱着眉使劲听着屋里有没有动静。
正在此时，一只冰凉的手从她背后伸出，拎着她的兜帽将她从门上拽了下来。
“哈，你出去遛弯……啦？”
王墨本以为要在外面挨半天冻，没想到秦止居然从外面回来。
不过，等她回过头，看到身后秦止的一身装扮，登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面前的秦止竟然用一副红蓝白相间的编织袋，把自己从头到脚地裹了个严实。
“你搞啥行为艺术？！！”
王墨盯着秦止，不由得一阵钦佩，这可是腊月天，京城最冷的日子，早晨的气温足有零下二十度，他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赤着一双脚站在雪地里……当然，他的脸色一贯都是惨白惨白的，改不改色王墨也实在看不出什么。
秦止也不理她，慢慢吞吞地踩在门口的石鼓上，从观止居的牌匾后面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王墨跟在后面，牢牢地记住了钥匙的位置。
进了屋，秦止这才把身上的编织袋脱下来，一瞬间王墨就知道为什么他要套这个抓人眼球的东西，秦止的编织袋下面更加惊世骇俗！
一套浅灰色的居家服上，黄黄的是泥巴，红红的是血迹，半敞的领口那里居然还有几抹血痕蔓延出来，王墨一路看上去，秦止的脸上应该是用雪水洗过，但是额前的发际里面还是有干涸掉的血迹。
“……爹！你去吃人了？”
王墨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一边寻思着手里的豆汁焦圈儿也不知道秦止还有没有胃口。
“嗯。”
秦止显然心情不好，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就径直往后面走，想回自己的卧室换件衣服。
“那……早点钱你给报销了吧！”
王墨伸着脖子，朝博古架后面秦止的背影张望。
“那是你孝敬师傅的，谈钱多伤感情。”秦止连头都没回。
“切，吝啬鬼！小爷几十万都进了你口袋，连这块八毛的钱都要计较！”
王墨看着秦止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里，这才撇着嘴小声嘟囔着，忿忿地把豆汁放在桌上，狠狠地掏出个焦圈嚼得“咯吱”“咯吱”直响，仿佛在嚼着秦止的肉一般。
吃了早餐，收拾好铺子，王墨又把门前的积雪扫了扫，在店门前堆了个丑丑的雪人。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近午。
天空又飘起了碎雪。
王墨百无聊赖地坐在暖气片前面，抄着手。
秦止从早上进了卧室就没再出来，肯定是去睡回笼觉了！
王墨心里想着，眼睛不停地溜向二楼的楼梯。
人就是这样，越不让做什么，就越想去看看！特别是那天夜里的惊鸿一瞥，让王墨现在想想还头发根儿发炸，那种又惊悚又刺激的感觉，真让人有点小上瘾！
她可不是什么老实乖乖女，不然也不会离家出走前还去偷了家里的东西。
这会儿是大白天，虽然下着大雪，但是雪地的反光却让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奇异的光晕当中，这种天气正是独闯鬼屋的好时光！
王墨越想越坐不住，她“腾”地起身就想去关门。
没想到刚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一个人正往门槛里迈。
“喂！关门了！”
王墨心想这人真是没眼色，自己正打算去楼上探险，怎么他就进来了！
“我找秦老板！”
进门来的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倨傲，一口港式普通话让人难以忘怀，正是鸿润集团的未来继承人季家轩季五少爷。
这次的季五少是独自一人过来的，身上穿得也不是什么光鲜靓丽闪瞎狗眼的国际名牌，而是一身低调的黑色防雨羽绒服，背着一只双肩的休闲包，看起来像个修养极好的大学生。
“有事吗？”王墨翻着眼睛，“有事也免谈，今天我们关店休息！”
“不找你，让开。”季家轩对王墨没有一点好感，他绕过王墨走进了铺子里，四下打量起来。
“我告你抢劫啊！”
王墨不甘示弱地跟过来指着季家轩的鼻子。
“啪”！一张窄窄的纸片拍在王墨的手上。
“三百万，昨天酒会上我答应先给你的！”季家轩道。
“这是骗鬼呢！这种破纸片我一天能画一百张！”王墨一脸嫌弃地两根手指捏着那纸片，抖了抖，“我不要这个，你给我现金吧。”
季家轩给王墨的是一张现金支票，可以在华国任何银行兑换，不用出示证件和密码。鸿润集团一向用这种方式支付小额的业务款项。
“土包子，现在谁还用现金。”季家轩斜瞥了她一眼，随手把自己的包放在桌上。
“你说谁是土包子，你个臭咸鱼！”王墨怒。
季家轩今天有正事要办，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对王墨的挑衅并不理会，随意地坐在秦止那张撑门面的阴沉木茶台上，自顾自地沏茶喝。
“滚滚滚滚！！！！”
王墨觉得自己一拳打在空气里，满腔的怒意全都憋在胸口，她一把撕了手里的“破纸片”，窜上去就要去夺季家轩手里的茶匙。
季家轩的脾气也上来了，他平日里装出一副富家少爷高贵文雅的表情，骨子里却也跟港岛那些心黑手狠的古玩贩子相差无几，见王墨冲上来，早把手里半尺长的竹根茶匙朝着她的脖子刺去。
左手拿的茶罐子也顺势砸向王墨的脑袋。
王墨赶紧缩头去躲，身后蓦然伸出一只手，稳稳接住了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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