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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赵五洲已经去领了牌交给了秦止。
赵爱国脸色有些紧张，他一直拉不下脸来跟秦止讲话。当初在观止居里他摔了那尊防魏骑士俑，他的面子也被摔得粉碎，若不是这次有求于秦止，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秦止。。
“……拜托您了。”赵五洲虽叫不出“师傅”两个字，但是对秦止该有的谦恭，还是做得十分到位。
秦止没有说话，只是伸了两根手指，在赵五洲面前晃了晃。
赵五洲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二十万！这次鉴定兼举牌，秦止给赵五洲了一个亲情价。
此时，那位极美艳且知性的fannie刘已经登上了拍卖台，一瞬间，大厅里所有的灯光都暗淡下来，只有两盏冰蓝色的射灯聚焦在fannie刘身上。
“各位尊贵的来宾，诸位下午好，十分感谢大家在华国春节之前的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次由樊先生组织的拍卖会，我是fannie刘，今天的拍卖会由我来主持，这是我的荣幸，希望我的服务能为大家带来好运……”
“假洋鬼子！”王墨对fannie刘居高临下瞅她那一眼耿耿于怀，坐在下面还在小声嘟囔着。
经过短短的一段开场白之后，fannie刘示意工作人员将第一件拍卖品放在了正中在的红木平台上。
这是一件清代的牙雕观自在菩萨像，由本次拍卖的组织者樊耀东提供，底价一万元，经过了十六轮竞价，最终以十二万五千元易手。
“呵呵……”
秦止低笑着摇头，“怪不得这位樊总喜欢攒局。”
“咋啦？”
王墨不解，她看那菩萨像长得身材妖娆，雕刻得也精致入微，就算是件现代工艺品，一尺长的牙雕也得大万吧！
“夹带点假货，赚得可比老实做生意多！”
“假货？”坐在秦止身后的赵五洲也听到了秦止的嘟囔，他盯着主席台后的高清投影幕上的菩萨细节图，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由得又要请秦止帮止解惑。
“喏，你看啊！”
秦止眯着眼，指着投影幕上的菩萨像底座处的横截面，“看到牙纹了吗？”
“嗯，看到了，很清晰！”赵五洲道。牙角类的古玩上，基本都带有天然的纹理或裂纹，那是动物的生长纹以及岁月留下的痕迹。
这座清代的牙雕观自在，精雕彩绘，背后与基座上有了许多细小的牙笑，经过岁月的洗礼雕件已经氧化的有些姜黄，，底部一层层的网状花纹更加显眼。
“这是猛犸的牙纹。”秦止扯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如今做假的匠人们实在没有老辈子的工匠精神，猛犸象牙纹极密网状的纹理犹如睡莲花瓣一般尖锐，若是要仿现代象牙丰满的牙纹，必然要在打磨程序上大费一番工夫才行。
“猛犸？！”赵五洲差点叫起来，“这是欺诈！”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还是引来前排人诧异又带了些鄙夷的目光。
秦止白了赵五洲一眼，道：“那么大声，要坏人家生意么？”
幸好，这第一件拍品最后举牌成功的是b区的一位买家，中间还隔着一个a区，不然的话，赵五洲这一声再让人家起了膈应，那指定要被拍卖师赶出去的。
赵五洲赶紧缩了缩身子，捂着嘴压低了声音道：“猛犸牙是西伯利亚冻土代的化石，角质结构都被破坏了，价格比近现代的牙差得太多了，这不是欺诈是什么？！”
秦止看了一眼赵五洲的动作，笑意更浓，“猛犸可是咱们华国近些年大力打击牙角买卖活动，才找出的替代品，以前俄国挖出这东西都是做标本用，猛犸的牙质在冰山冻土里埋了上万年，出土时不是黄料就是蓝皮，也就是这两年时间，才把它们化学漂白加工成摆件手饰。”
“啊？！那这根本不是什么清中期的东西？”
赵五洲倒是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一细节，原来这东西不光是材质不对，连年代也是假的！
“明清时代，牙角之类的暹罗国还有云贵地区出产得多不胜属，又没有什么打击盗猎，放着好端端的血牙粉料不用，那些匠人们是疯了还是蠢了，拿罗刹国的‘枯树皮’来用？！”
秦止抬头又看了一眼红木台上正被两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撤下的那座雕像，“这不过是这两年的一件经过漂白做旧的防明清风格猛犸牙工艺品摆件而已，三千块顶天了。”
“那买家就不会再去找人鉴定么？！”
赵五洲不可思议地问，“这么明目张胆地骗人？！”
“十多万多么？”秦止反问，“那可是b区的买家，哪个身价不比这几位高？”
说着，他示意了一下前排坐着的那几位董事长。
“十多万不过是人家一件衬衫的钱罢了。”秦止接着道：“人家来不过是混个圈子，跟他们想要结交的人搭上线儿而已。”
赵五洲突然就叹了口气，以他的情商怎么也不能明白有钱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操作，难道就不能直接找上门去，说明自己的来意与要求？！
就像……就像他去找秦止当师傅一样！
拍卖场上，第二件拍品继续进行，当拍品被送上红木展台展示的时候，王墨忍不住跳了起来，指着那有机玻璃支架上的拍品，叫道：“爹！快看！是那个老奶奶的书！”
秦止的眼神，哪用着王墨提醒，他早就看到工作人员手里捧着的那个青缎面的书函，此时那位fannie刘小姐，正戴了一副雪白的手套，把里面的一套四册泛黄的古书平铺在玻璃台面上。
很显然，fannie刘也听到了王墨的叫嚷，她站直了身优雅地转头准确地望向秦止他们这个方向，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一抬，柔媚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请c区第四排的几位先生保持安静，请遵守拍卖场的礼仪与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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