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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在医院陪护亲人的家属，感同身受的几乎要哭起来了。
秦止颇有些遗憾，不过人家货主都已经明确表示不能等，他也无能为力。
李适这时候却是心花怒放。
五件明代罕见的青花瓷器，哪一件送去拍卖都不止十五万块钱！老天爷一定是觉得他之前丢了面子，现在要从金钱上面来补偿他一下。
看着老头慢慢吞吞依依不舍地拿报纸包着那些珍贵的瓷器，李适生怕再横生什么变故，立即手脚麻利地帮那老头打好包，自己亲手提着。
“我给你现金。”李适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秦止，小样！还敢跟老子比财力？！
秦止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遗憾懊恼的神情，依然是嬉皮笑脸地瞅着李适，这让李适心里十分不爽，就像拼了老命挥出的拳头，却一下子打进了空气里，晃得他心里一阵恶心。
不过，好在自己捡漏成功，今天这趟医院也算是不虚此行。
“老板，钱在哪里？”
老头木讷着一张老脸，想伸手去接李适手里的蛇皮袋，钱没到手袋子可不能轻易就交出去。
李适翻白眼儿，真是个乡巴佬！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银行，“瞧见没？中国人民银行，咱们现在就去取钱，现把现的给你！”
老头这才放下心来，露出一个笑脸化解他的尴尬。
看热闹的人群一看，终于是年轻人的“钞能力”不足，原本实力打脸的戏码反而被李专家豪掷十五万，反手打了回来，打得年轻人毫无还手之力，偃旗息鼓的没了意思，于是纷纷意犹未尽地散了场。
李适领着老头顺利取了钱，心满意足地抱了蛇皮袋里的战利品回了自己的车里。
老头也拎着银行送的一个厚实的黑胶大塑料袋，晃晃悠悠地下了银行的台阶，朝着一条小胡同走去。
胡同里停着许多汽车，只留了半边窄窄的道儿供人行走。
老头哼着小曲走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8旁边，看了看左右无人，便拿了钥匙“滴”的一声开了锁，熟练地钻了进去。
把手里的黑胶袋随手往副驾驶座一丢，老头摘下头上顶着的破毡帽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被压得扁的头发，然后才发动了车子。
等他再抬起头时，眼角余光发现车子左侧居然站了个人，刚好挡了他出车的方向。
“喂，让让路！”
老头没好气儿地开了窗嚷道：“没见正出车呢吗？！”
“这样就想跑吗？”
没想到车边站的那人却突然弯下腰，手搭在车窗上，笑眯眯地瞅着老头，正是秦止那张老谋深算的笑脸。
“哎！大兄弟！咱可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老头皱巴巴的脸上堆起一个笑容，
他可是个老江湖，立马明白自己遇到了同道中人，怪不得方才这年轻人竟然那么会喊价儿，把那傻子一样的李专家撩拨的怒火中烧。
“东西你都出手了，还不给我这个当托的分点水？”秦止伸出手，拇指和中指捏在一起搓了两下。
“……这……”老头一副便秘的表情，“不瞒老弟说，我也是个打工人，做买卖得的钱都要如数交上去。”
他从黑胶袋里拿出一叠子钱，从窗口递了出去，“这是一万块，咱们交个朋友。”
“我从来不交朋友。”秦止继续笑，“那一套仿永乐的清花，若是没我在，你能卖多少，自己心里有数！我至少给你加了十二万的价儿，不说多，分我一半就好！”
“你胃口还真不小。”老头终于也怒了，“老孙家的买卖你也敢敲诈？！”
既然都是道上混的，那只要一提老孙家的名头，恐怕这小年轻立即会吓得落荒而逃吧。
老头心里想道。
“老孙家？”果然，秦止皱了皱眉头，“老孙家向来做刨地的生意，怎么现在也开始做这些新仿的玩意儿了？”
老头一惊，忙道：“没有，我卖的可是真正的生坑！”
秦止笑，伸手拍了拍老头的肩膀，“生坑倒是真的，你是不是跟着孙家做活的？看来怀柔的工地倒是真的，你还真偷出来了些东西，对吧！
不过，你做那假货，用的是真底子，再施釉复烧了一遍，那些新火气马方城没有教你怎么消去吗？看得我眼睛疼。”
“你认得马方城？你到底是哪条道儿上的？！”
老头更惊了，马方城可是洛南马家窑的老族长，早就金盆洗手多年了，面前这年轻人怎么可能认得他老人家？
“你先别管我是哪条道上的，就冲你把孙家的东西偷出来这一条，孙江他们会饶了你么？你还敢在京城里?N瑟，小心他们找到你，把你种到地里面！”
秦止依然在笑，但那笑意在老头看起来竟有些阴森，“七万五买个封口费可还是很合算的。”
“我就拿了几个碎瓷器底儿，能算得了什么！”老头依然强辩，但明显已没了底气，“孙家根本就看不上那些破烂儿。”
老头说得也是实情，孙家挖红薯只拣大的，完整的东西，那些破了烂了的，都是砸得稀碎一起回填了事。
“我不知道你跟了他家多少年，但是，他家的规矩可是不准私拿任何坑里的东西！”秦止继续道：“我记得好多年前，有个孙家手底下的伙计，就拿了一个铺棺床的铜钱，就让孙江的爹给埋了，你们这次应该找到的是个明前期藩王的墓，你今天就一次出手了五件货，那至少你偷出来了五件瓷器的残片……那你完了……”
老头额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听秦止一惊一乍，忍不住颤声问：“什么完了？！”
秦止眯起眼睛：“你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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