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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秦止拉长了声调。他了解孙家的行事作风，一向奸诈诡秘，他们讲话秦止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他的手又加了一分力道。
“请手下留情！”
突然间一个哑哑的男人声音，从孙家大宅里传了出来，朱红色大门再度大开，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
他对门前倒在血泊里的五具尸体视若无睹，只是朝着秦止拱了拱手，做了个老派的礼节，“请问，你就是秦止，秦先生么？”
“孙长兴。”秦止挑了挑眉，语气并不是问句。
“正是老朽。”
干瘦老头与孙江长得有七分相似，但是神色间却没有孙江的狠厉之气，只有偶尔闪过的阴鸷眼神，才会显现出他凶狠的本性。
几十年的历练，已经让孙长兴把自己的凶性隐藏得极好。
昨天夜里，身在京城的孙江就已经回了老宅，本来是想找四叔问一问秦止手中那柄青绿色的短剑是什么来历。
没想到正在一起打牌的大伯听了那短剑上大篆蚀刻的“苍山”两字，脸色竟然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忍不住详细问了孙江，有关秦止的一切细节，之后大伯沉默了良久，才对孙江吩咐不必去去找秦止的麻烦。
孙江以为大伯是看不上这姓秦的小子，反正那水晶羽人像也是个无本买卖，卖多少都是他们白捡的一般。
没想到，今天秦止打上门来，竟然惊动得大伯亲自出来，看来，孙家不是看不上秦止，而是孙长兴打算亲自对付这个颇为难缠的年轻人。
“我来找赵爱国，就是被你们抢了祖传之物的赵家后人。”
秦止收刀，脚尖直踢孙江的膝窝。
孙江一个趔趄正好扑倒在孙长兴的脚下。
“呵呵，秦先生说笑了，百十年前的事，恩怨早就应该看淡了。”
孙长兴干笑了两声，“秦先生既来了我们孙家老宅，就请进来坐坐，今天日子特殊，若是您没有什么别的安排，就请赏个光一起吃个便饭可好？！”
孙长兴的一番话，差点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门外的石子地上，还躺着五具还没凉透的尸首，孙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畏缩缩，面对打上门来的对头，竟然如此怯懦！
孙涛发现老宅的门口，已经有十多个自家族人，这才敢从车子里钻出来，他一路小跑绕过秦止，这才朝着孙长兴道：
“大伯，就是那家伙，点我的炮，让我们孙家在圈子里丢了大脸！”
“哼，丢我们孙家脸的，不是你么？”
孙长兴的脸上一片阴森，此时的他眼神里已是毫无笑意。
孙涛看得一阵心寒，他嘴里嚅嚅地还想辩解，没想到孙长兴却已冲着跟在孙涛身后的伙计淡淡地说道：“山坳前面的池塘里，水草太多，家里商量过了，让老二去弄干净再回来。”
“是！”伙计答应了一声，就过来拉扯孙涛。
孙涛的脸色大变，他一边挣扎一边想跑到孙长兴身边，“大伯，大伯，饶了我吧！我‘埋雷’就是玩玩，没想着瞒着家里单干呀！”
孙长兴恍若未闻，恢复了他那副老好人的表情，伸出手，请秦止进门。
秦止自然知道，孙涛这回是活不成了。
“清水草”不过是与“种地仙”之类的黑话一样，都是弄死人的一种手法而已。
也不知山坳口的那片潭水里已经沉了多少具对孙家有贰心的骨头架子。
“大伯！”
孙江脸上已经显露出不忍之色，那是他亲弟弟。他们的爹是孙家的老三，早年间折在一座满布机关的大墓里，是大伯养大了他们，教他们本事，如今孙涛不过是私自去接了个活计，也没赚几个钱，就要丢了一条命，这让孙江着实想不通透。
“住口！”
孙长兴头也不回，冷冷地骂道：“你的帐还没算清，就想管他的闲事？！”
孙江立时住了口，这几十年，他怎会不了解大伯的狠辣，那可是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能果断舍弃的性子！别看平日里一副老实厚道的神性，若是触了他的逆鳞，可是会死得连尸首都找不到！
身后的孙涛还在嚎叫着求饶，只听得孙长兴的伙计好声好气地劝道：“下午请您去洗澡换衣，其实就是为了这一遭，本来老板是想等年夜饭之后再处治您的，没想到您现在就在大伙面前又失了脸面，老板没办法，只能提早处理您了。”
“放屁，滚开！别抓我……大伯，大伯饶……”孙涛还想挣扎，却被孙长兴的伙计“咔咔”两声卸下了胳膊，再一下端掉了他的下巴。
任凭孙涛再不甘心，也再叫不出一个字，被伙计死狗一般拖了下去。
紧接着，门前的几个知客手脚利落地将秦止放倒的那几具尸体也拖了离开，立即有保洁人员拿了胶皮水管将那一滩滩污红的血迹冲得一干二净。
“秦先生，见笑了。”孙长兴十分客气，在前面引路，看起来真将秦止当做了孙家的贵客。
秦止被这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围着，却一丝一毫不见窘迫，仿佛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一般，听了孙长兴的话，也只是淡淡笑了一下道：“孙家如今也着实大不如前，看来你这个掌事的，手段差得太远！”
“呵呵……”孙长兴又哑哑地干笑两声，这才开口：“秦先生，似是跟我家有些渊源？听说，您手上有一柄‘苍山’古剑？”
“嗯。”秦止随口应着。
此时的众人已经进了一进的院子，正堂屋里已经有伙计掀开了门帘候着众人进屋。
“也是您祖上传下来的？”
孙长兴的眼睛不由得溜向秦止的左手。
“算是吧。”秦止笑眯眯地环视了一圈正房内的陈设，一幅猛虎下山的中堂挑在墙上，两张紫花梨的太师椅中间放着一架小方桌子。
秦止当仁不让的坐在了左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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